第二十三章 刻薄
小潘一听栾革命说他神经病，忍不住把手挡在胸前，想把衣服上的字遮挡住。本来屋子里烟雾腾腾的，大家也没有在意小潘的衣服，可是小潘这个反常的举动倒引起了栾革命的注意，栾革命用力把小潘的手拉下来，嘴巴里“啧啧”有声，叫道：“咦——你这家伙果然就是神经病，这衣服上不是写市神经病专科医院吗？滚蛋，神经病还来捣什么乱。还叫我年年的清明去祭拜，只有你这个神经病才想得出，你以为栾文化一家是我老祖宗？看看这个栾文化，我的堂弟，活着的时候是多么的窝囊，连找朋友都是找有神经病的人，还把我的名字随便告诉一个神经病，就是崇拜我，也不能将我这个堂哥拿出来显摆啊。”
栾革命一边说着话，一边就要推小潘出门。
栾革命身后的一帮人不再那正眼看小潘了，大家又七嘴八舌地争辩起来，栾革命一方说：“栾家的财产，栾家人得，其他人没有资格的继承的。”“就是就是。”
另一帮人却说：“亲妹妹亲，还是堂啊的表啊的亲？”“就是就是。”
小潘觉得他身体在发抖，他知道栾文化肯定气得七窍生烟，栾革命这种刻薄的话，不要说栾文化生气，小潘也觉得生气，虽然他对栾文化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他觉得不能这样说一个死人的坏话，可是栾文化又不能打他一顿出出气，毕竟再不好也是亲戚。这时，就见右边的人群里，走出一个身材矮小的女人，她是胡小芹的妹妹胡小芳，她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也不跟你们争了，本来我也知道你们栾家都是不讲道理的粗人，当时我父母就死活不同意我姐嫁给栾文化的。”
栾革命嘿嘿冷笑道：“那怎么又嫁了？俗话说，破笤帚对坏扶箕。你姐也不过配栾文化这种人。”
胡小芳白了栾革命一眼，没有搭理他，继续说：“可是我姐好像吃了迷魂汤，宁愿不跟我们来往，也要跟这个栾文化好，结果落得这样的下场。唉，想想都寒心，现在人都没有了，我们还计较什么呢？这破房子我们本来也没有想要，你们要就要去吧，只希望你们有点良心，跟那个，那个人......说的那样，过年过节上他们墓地烧点纸钱，我不希望我姐活着的时候穷，死了变鬼后还是穷......”
栾革命得意地笑了，说话还不饶人，只见他一只脚一抖一抖地说：“不是你们不想计较，而是根本没有门，这么多年不来往了，噢，现在看到人家死翘翘了，就想分一点？那来的道理？再说了，你那个亲姐姐胡小芹也不会持家，看看，就留下这套破房子，还有的几乎都是垃圾！”
胡小芳看了一眼破破烂烂的家当，无奈地说：“我知道我姐姐身前很在乎她得到的荣誉，她的奖状奖品我得拿走，我妈要留一个念想。还有屋里这些衣柜家具我也要要。”胡小芳想，居然挣不到房子，里面的家当也不能便宜了这个栾革命，居然来了，什么都没分到，面子上过不去，对陪她来挣财产的娘家人也没有交代，要了这里的破家具，拿出去烧了，也比便宜这个栾革命强。
“我只要这套房子，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的，这样也好，我还发愁怎么清理这批垃圾呢？呵呵呵。”栾革命忍不住地笑了，神色十分得意。
小潘以为栾文化肯定要生气了，可是他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其实，栾文化这个时候觉得非常的惭愧，活了大半辈子，家里居然破破烂烂的，没有一点像样的家当，他非常的不明白，自己跟老婆还天天起早摸黑的杀猪卖肉做生意，那时居然还挺高兴挺满足的，觉得挣钱了，可是不知道钱都花哪里去了，现在想想，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一点也不值得，这辈子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他几乎不记得了，他觉得自己真的一无是处。
两个街道干部对望了一眼，一个说：“既然你们达成了协议，那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先走了。”两人刚想转身离开，小潘忽然听到自己的嘴巴里说：“等一等，我还有话说。”小潘觉得很是不理解，人家根本当我是神经病，会理我吗？再说他们一个要房子，一个要东西，都已经谈得差不多了，栾文化还搞什么事呢？还想干什么呢？
别人还没说话，栾革命却不耐烦地说：“你个神经病，还啰嗦什么，这里有你的事吗？”
小潘的嘴里冷冷地说：“我就是栾文化……”
栾革命笑了，说：“神经病，你怎么可能是栾文化呢？”
小潘的嘴里叹口气，说：“我是栾文化的最最要好的朋友，栾文化就是我，我就是栾文化，栾文化知道的事，我通通都知道，你要是不相信，我知道你好多臭事，要不要现在说出来？”
栾革命装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我有什么臭事？你个神经病知道个屁，有本事你说说看。”
小潘的嘴里说：“你小时候偷看女人的屁股，结果自己掉在粪坑里，是不是？几年前去找女人，觉得花的钱不值，偷了人家一条浴巾，结果给人家逮到了，还给揍了一顿，是不是？前两年……”栾革命打断了小潘的话，尴尬地对大家说：“假的，假的，你们不会相信神经病的话是不是？”他嘴巴上怎么说，可是心里暗暗心惊，这种臭事，一般人都是不知道的，栾文化可能知道，可是这个神经病怎么会知道的呢？
小潘不理栾革命了，转头问胡小芳：“你真的帮栾文化一家入土为安了？你把他们葬在哪里呢？”
胡小芳的眼睛红了，说：“我妈一直觉得对不起她的大女儿，这次她家遭遇大难，可又没人收尸，就派我把他们暂时葬在我家的祖坟旁边，以后好有个照应。”
小潘身体里的栾文化挺感动的，他没有想到，平常对他挑三拣四的丈母娘，关键的时候，还是没有忘记他们，他心里想报答他们，可是他的确没有留下什么，他感到很羞愧。不过他不甘心就怎么白白地便宜了他的堂哥，最少，就算把房子给了他这个堂哥，也要叫他后悔一辈子，可是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呢？
小潘的嘴巴里对街道的两个干部说：“明天这个时候，大家还来这里，到时再作一个了断。吴主任，明天你能不能还把法院的人请过来，最好，还请公证处的同志也过来，因为，我受我的朋友栾文化的委托，要公证地处理他的遗产。”
栾革命笑了，说：“你个疯子，你以为街道干部会相信一个神经病的话吗？”
小潘的眼睛里发出精光，说：“大家看看，我象疯子吗？”
没有办法的时候，鬼会拿出自己的法力的，人其实在宇宙中，并不是最聪明的动物，有时候，人还不如一些小动物，比如，很多小动物都能感应地震，可是人根本就没有感应，而且，人肯定不如鬼，不如一个鬼魂，起码，人大多怕鬼，可是没有听说过鬼会怕人的。小潘是栾文化的替身，小潘眼中的精光，其实是栾文化发出的，栾文化用法力，叫这帮人相信他的话，听取他的意见，当然，栾文化的法力，绝对可以对付他们一帮人的，甚至可以叫栾革命乖乖的不要这套房子，可是栾革命毕竟是堂哥，栾文化不能这样对付自己的亲戚。但是居然栾革命不讲人情味，那么，栾文化就觉得没必要讲鬼情味了，栾文化要栾革命虽然得到了房子，可是要后悔一辈子，叫他终身活在懊悔之中。
街道吴主任和小潘的眼光一接触，好像给洗了脑一样，忽然觉得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于是郑重的点了点头，说：“就这么定吧，明天晚上，我们街道干部会联系法院的同志，公证处的同志一起来处理好这件事，大家说怎么样？”
栾革命觉得无所谓，反正房子归他了，就是请天皇老子来又能怎么样呢？
小潘跟着大家离开了栾文化的家，走的时候，他看到那个堂哥栾革命还锁了门，抽出钥匙时还在手里抛了抛，那副得意的样子，小潘真的很看不惯，虽然他也是个坏人，可是他觉得，那个栾革命比他还坏。大家都走了，小潘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回去了，而且，又进了那个房子，怎么进去的，他几乎没有在意，他听自己的嘴巴自言自语地说：“明明是我的家，可为什么进来还要偷偷摸摸的呢？难道人一死，连自己的家都没有了吗？”
小潘忍不住地问：“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还会有家吗？”
“啪”的一声，小潘自己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就听自己的嘴巴说：“你奶奶的死小偷，居然敢说风凉话，要不是我能上你身，我老早就弄死你了，要是你不害死我，我怎么能没有家呢？”
小潘委屈地说：“我只不过是个傀儡，真正要弄死你的是曹家的人，有本事去找他们，跟我凶，算什么本事？”
小潘莫名其妙地拍了一下大腿，就听嘴里说：“对啊，一言惊醒梦中人，你不是小偷吗？平民百姓不能偷，为什么不去偷曹家呢？反正都是不义之财。”
老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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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革命一边说着话，一边就要推小潘出门。
栾革命身后的一帮人不再那正眼看小潘了，大家又七嘴八舌地争辩起来，栾革命一方说：“栾家的财产，栾家人得，其他人没有资格的继承的。”“就是就是。”
另一帮人却说：“亲妹妹亲，还是堂啊的表啊的亲？”“就是就是。”
小潘觉得他身体在发抖，他知道栾文化肯定气得七窍生烟，栾革命这种刻薄的话，不要说栾文化生气，小潘也觉得生气，虽然他对栾文化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他觉得不能这样说一个死人的坏话，可是栾文化又不能打他一顿出出气，毕竟再不好也是亲戚。这时，就见右边的人群里，走出一个身材矮小的女人，她是胡小芹的妹妹胡小芳，她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也不跟你们争了，本来我也知道你们栾家都是不讲道理的粗人，当时我父母就死活不同意我姐嫁给栾文化的。”
栾革命嘿嘿冷笑道：“那怎么又嫁了？俗话说，破笤帚对坏扶箕。你姐也不过配栾文化这种人。”
胡小芳白了栾革命一眼，没有搭理他，继续说：“可是我姐好像吃了迷魂汤，宁愿不跟我们来往，也要跟这个栾文化好，结果落得这样的下场。唉，想想都寒心，现在人都没有了，我们还计较什么呢？这破房子我们本来也没有想要，你们要就要去吧，只希望你们有点良心，跟那个，那个人......说的那样，过年过节上他们墓地烧点纸钱，我不希望我姐活着的时候穷，死了变鬼后还是穷......”
栾革命得意地笑了，说话还不饶人，只见他一只脚一抖一抖地说：“不是你们不想计较，而是根本没有门，这么多年不来往了，噢，现在看到人家死翘翘了，就想分一点？那来的道理？再说了，你那个亲姐姐胡小芹也不会持家，看看，就留下这套破房子，还有的几乎都是垃圾！”
胡小芳看了一眼破破烂烂的家当，无奈地说：“我知道我姐姐身前很在乎她得到的荣誉，她的奖状奖品我得拿走，我妈要留一个念想。还有屋里这些衣柜家具我也要要。”胡小芳想，居然挣不到房子，里面的家当也不能便宜了这个栾革命，居然来了，什么都没分到，面子上过不去，对陪她来挣财产的娘家人也没有交代，要了这里的破家具，拿出去烧了，也比便宜这个栾革命强。
“我只要这套房子，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的，这样也好，我还发愁怎么清理这批垃圾呢？呵呵呵。”栾革命忍不住地笑了，神色十分得意。
小潘以为栾文化肯定要生气了，可是他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其实，栾文化这个时候觉得非常的惭愧，活了大半辈子，家里居然破破烂烂的，没有一点像样的家当，他非常的不明白，自己跟老婆还天天起早摸黑的杀猪卖肉做生意，那时居然还挺高兴挺满足的，觉得挣钱了，可是不知道钱都花哪里去了，现在想想，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一点也不值得，这辈子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他几乎不记得了，他觉得自己真的一无是处。
两个街道干部对望了一眼，一个说：“既然你们达成了协议，那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先走了。”两人刚想转身离开，小潘忽然听到自己的嘴巴里说：“等一等，我还有话说。”小潘觉得很是不理解，人家根本当我是神经病，会理我吗？再说他们一个要房子，一个要东西，都已经谈得差不多了，栾文化还搞什么事呢？还想干什么呢？
别人还没说话，栾革命却不耐烦地说：“你个神经病，还啰嗦什么，这里有你的事吗？”
小潘的嘴里冷冷地说：“我就是栾文化……”
栾革命笑了，说：“神经病，你怎么可能是栾文化呢？”
小潘的嘴里叹口气，说：“我是栾文化的最最要好的朋友，栾文化就是我，我就是栾文化，栾文化知道的事，我通通都知道，你要是不相信，我知道你好多臭事，要不要现在说出来？”
栾革命装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我有什么臭事？你个神经病知道个屁，有本事你说说看。”
小潘的嘴里说：“你小时候偷看女人的屁股，结果自己掉在粪坑里，是不是？几年前去找女人，觉得花的钱不值，偷了人家一条浴巾，结果给人家逮到了，还给揍了一顿，是不是？前两年……”栾革命打断了小潘的话，尴尬地对大家说：“假的，假的，你们不会相信神经病的话是不是？”他嘴巴上怎么说，可是心里暗暗心惊，这种臭事，一般人都是不知道的，栾文化可能知道，可是这个神经病怎么会知道的呢？
小潘不理栾革命了，转头问胡小芳：“你真的帮栾文化一家入土为安了？你把他们葬在哪里呢？”
胡小芳的眼睛红了，说：“我妈一直觉得对不起她的大女儿，这次她家遭遇大难，可又没人收尸，就派我把他们暂时葬在我家的祖坟旁边，以后好有个照应。”
小潘身体里的栾文化挺感动的，他没有想到，平常对他挑三拣四的丈母娘，关键的时候，还是没有忘记他们，他心里想报答他们，可是他的确没有留下什么，他感到很羞愧。不过他不甘心就怎么白白地便宜了他的堂哥，最少，就算把房子给了他这个堂哥，也要叫他后悔一辈子，可是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呢？
小潘的嘴巴里对街道的两个干部说：“明天这个时候，大家还来这里，到时再作一个了断。吴主任，明天你能不能还把法院的人请过来，最好，还请公证处的同志也过来，因为，我受我的朋友栾文化的委托，要公证地处理他的遗产。”
栾革命笑了，说：“你个疯子，你以为街道干部会相信一个神经病的话吗？”
小潘的眼睛里发出精光，说：“大家看看，我象疯子吗？”
没有办法的时候，鬼会拿出自己的法力的，人其实在宇宙中，并不是最聪明的动物，有时候，人还不如一些小动物，比如，很多小动物都能感应地震，可是人根本就没有感应，而且，人肯定不如鬼，不如一个鬼魂，起码，人大多怕鬼，可是没有听说过鬼会怕人的。小潘是栾文化的替身，小潘眼中的精光，其实是栾文化发出的，栾文化用法力，叫这帮人相信他的话，听取他的意见，当然，栾文化的法力，绝对可以对付他们一帮人的，甚至可以叫栾革命乖乖的不要这套房子，可是栾革命毕竟是堂哥，栾文化不能这样对付自己的亲戚。但是居然栾革命不讲人情味，那么，栾文化就觉得没必要讲鬼情味了，栾文化要栾革命虽然得到了房子，可是要后悔一辈子，叫他终身活在懊悔之中。
街道吴主任和小潘的眼光一接触，好像给洗了脑一样，忽然觉得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于是郑重的点了点头，说：“就这么定吧，明天晚上，我们街道干部会联系法院的同志，公证处的同志一起来处理好这件事，大家说怎么样？”
栾革命觉得无所谓，反正房子归他了，就是请天皇老子来又能怎么样呢？
小潘跟着大家离开了栾文化的家，走的时候，他看到那个堂哥栾革命还锁了门，抽出钥匙时还在手里抛了抛，那副得意的样子，小潘真的很看不惯，虽然他也是个坏人，可是他觉得，那个栾革命比他还坏。大家都走了，小潘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回去了，而且，又进了那个房子，怎么进去的，他几乎没有在意，他听自己的嘴巴自言自语地说：“明明是我的家，可为什么进来还要偷偷摸摸的呢？难道人一死，连自己的家都没有了吗？”
小潘忍不住地问：“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还会有家吗？”
“啪”的一声，小潘自己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就听自己的嘴巴说：“你奶奶的死小偷，居然敢说风凉话，要不是我能上你身，我老早就弄死你了，要是你不害死我，我怎么能没有家呢？”
小潘委屈地说：“我只不过是个傀儡，真正要弄死你的是曹家的人，有本事去找他们，跟我凶，算什么本事？”
小潘莫名其妙地拍了一下大腿，就听嘴里说：“对啊，一言惊醒梦中人，你不是小偷吗？平民百姓不能偷，为什么不去偷曹家呢？反正都是不义之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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