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回家
小潘感觉自己在掰那个铁栅栏，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干这个蠢事，要是铁栅栏能掰开的话，那就奇怪了，这又粗又硬的铁棍子，焊接得纹丝不动，根本不是搞摆设，怎么可能扳得动呢？
可是居然真的掰开了，而且他的人还钻了出去，经过一道道这样的门，都这么轻而易举地弄开了，人已经到了一个大厅。值班的医生忽然看到了他，吃惊地问：“你怎么出来的？你还没有好呢，不许乱跑。”小潘想说：“你才有病呢。”可是没有来得及说，因为他人已经出了大门。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小潘感觉很舒服，在精神病医院里呆了短短的几天功夫，可是小潘感觉比几年的时间还漫长，这几天吃的苦头，比几十年吃的加起来还多。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小潘感觉肚子有点饿了，可是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因为他还穿精神病医院里的病人衣服，上面连口袋也没有，钱更是没有一点。栾文化好像知道小潘要吃饭，居然走进了一间大排档。伙计迎了出来，显得小心翼翼的，他吃过乞丐老驼的苦头，现在不管对谁都显得恭恭敬敬的，虽然眼前这个人有点怪，还穿精神病医院的衣服。
小潘在一张空桌子边坐了下来，忽然发现栾文化就坐在对面，小潘现在明白眼前这个栾文化不是人，是个鬼，小潘这两天被栾文化毒打了无数次，每次都被栾文化打得死去活来，对栾文化又憎恨又害怕，他巴不得立刻就离开这个恶鬼，可是又不敢立刻离开。见酒菜上来了，心中有了主意，他要把他灌醉后，自己不就可以脱身了吗？
栾文化长长地松了口气，说：“这两天憋死我了，在你这个臭皮囊里，一呆就是两天，难受死了……对了，我死过了，再难受，也不会死的，哈哈哈。”
小潘有点尴尬，心里骂道：“谁稀罕你这个恶鬼啊，赖在我身体里赶都赶不走，还好意思说风凉话。”可是面上却赔笑道：“不说了，来，喝酒。”
栾文化说：“好，干一杯。”拿起酒杯，一口干了。
小潘马上站起来倒酒，可是他惊讶地发现，栾文化酒杯里的酒一点也没有少，可是他刚刚明明看到栾文化真的干杯的，真的好像是喝酒的，可为什么，酒一点也没有少呢？他看栾文化在大口大口的吃菜，他明明夹菜了，可是盘子里的菜却还是这么满，怎么回事呢？他呆在那里，张着嘴巴，一动不动地看着栾文化，栾文化忽然发觉很不对劲，抬头一看，见吃惊的小潘，正呆呆地望着他，栾文化有点不好意思，说：“你个死小偷，是不是我的吃相不好看？我从来就是这样的，不过我不喜欢有人这么看我，尤其还是个男人。”
小潘结结巴巴地说：“你明明在吃，可为什么，为什么又没有吃呢？”
栾文化也呆了，迷惑不解地说：“对啊，可我明明吃到了啊，为什么菜没有少呢？”一拍脑袋，说，“对了，我已经死了，鬼吃东西就是这样的，你肯定知道供奉祖先的供品，可你什么时候看到你祖先真的吃了？你抓紧吃吧，一会我们还要去我家一趟，我要去看看，顺便拿样东西。”
小潘失望地扔了筷子，他肚子虽然很饿，可是一点食欲都没有，这一方面他没有机会灌醉栾文化而感到失望，另一方面，鬼吃过的东西，他怎么也不想吃，以前看不到倒无所谓，可是现在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叫他怎么咽得下去呢？
大排档里进来过几个散客，可是一看小潘，都摇了摇头走了，这里来了一个神经病，谁还愿意坐下来吃饭呢？老板走了出来，对小潘点头哈腰地说：“这位小哥，是不是吃好了？好了就请吧，我们这里还要做其他的生意，你看……”
小潘说：“我没吃，所以不给钱。”
“当然，当然。”老板说，“就是你吃了，不给钱又有什么关系呢？”老板巴不得小潘快点走，再说，这个神经病不一定能有钱，万一在这里发起神经来，今晚的摊就白摆了。
栾文化呼的一下，上了小潘的身，小潘感觉自己就站了起来，他虽然不愿意栾文化上他的身，可是他又斗不过他，心里的不平也只能放心里，这种事就是告诉别人，人家除了当一个疯子胡说八道，还会怎么样呢。小潘只听自己的声音说：“老板放心好了，以后会百倍的还你这顿饭钱。”
伙计等小潘走远了，问老板：“他以后真会给钱吗？”老板没好气的说：“你傻啊，相信一个疯子的话。去，洗菜去。”
小潘不知道为什么，来到一个黑乎乎的小区，这里好像有点熟悉，可是一时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来过，后来听到“哗嚓哗嚓”的脚步声，忽然明白，那是要去栾文化的家，小潘的心里不觉“呯呯”直跳，毕竟来这里做过坏事，不管是谁，做好事也好，做坏事也好，只要是刻骨铭心的，心里都会有明显的变化的，做好事的会开心的回味一下，做坏事的会胆战心惊，小潘现在就有胆战心惊的感觉，可是现在身体是栾文化在当家，他被栾文化彻底的打败了，虽然不是心甘情愿的，可是也没办法，就象以前日本鬼子入侵中国的时候一样，你赶也赶不走，你打又打不过，只好暂时忍气吞声。所以，栾文化要回家看看，小潘只好就来这里。
栾文化家居然亮着灯，里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小潘感到奇怪，小潘身体里的栾文化更感到奇怪，小潘明显感觉他的身体抖了一下。
一个破锣似的声音传了出来，小潘感到挺耳熟，好像就是栾文化的声音，栾文化知道这是他堂哥，叫栾革命，就比栾文化早生了两天，抢了栾革命这个名字。只听他说：“我们都是姓栾，这个房子肯定要留给我们栾家的人。”
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出来：“要财产了想起了你们栾家的人啦，他们躺在殡仪馆的时候，怎么没有看见你呢？没有我这个妹妹，我姐姐，姐夫，还有外甥，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有没有入土为安呢。”
栾文化知道这是胡小芹的妹妹胡小芳的声音，原来这些亲戚是为了他家的房产在争吵。栾文化觉得很生气，以前他们都看不起自己一家的，基本上没有什么来往，可是，现在为了要他家的房子，居然好意思都跑来了。
这时，一人干咳了一声，说：“你们各不相让，今天看来谈不成什么结果了，其实，我们街道干部的意思就是将这房子核算成多少钱，要房子的补贴一半的钱给另一个，这不是挺公平吗？”
栾文化叫道：“公平一个屁，这个不行的，这是我们栾家的房子，他一个外姓人，凭什么要？没门！”
栾文化气得一时没有了主意。
小潘但觉得自己在门口来来回回地走动，后来终于停了下来，双手用力一推，“呯”的一声，门一下子开了，小潘自己也吓了一跳，屋里的人更是觉得意外，纷纷站了起来，看怪物一样盯着小潘。
小潘是个小偷，小偷最怕人家盯着看了，就是现在没有偷东西，可是叫人这样看着，也觉得心虚，有一种蚂蚁在背上爬的感觉。小潘看到小小的客厅里，好几个人抽着香烟，把里面搞得烟烟雾腾腾。客厅里挤满了人，但是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们是分成左右两派的，因为中间还隔了一条缝，这两派人的前面有两个干部模样的人，应该就是给他们调解的街道干部。小潘冒冒失失地闯进来，觉得连站的地方也没有，心里暗暗地责怪栾文化，死都死了，还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左边的人群里，走出一个五大三粗的人，跟栾文化还有几分相像，那人用破锣似的嗓音问道：“你谁啊？来这里干什么？走错地方了吧？还是想来偷东西的？要是偷东西的话，真的走错地方了，这里有这么多人，再说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也不看看清楚。笨！”
小潘最忌讳人家说他偷东西了，虽然他是靠偷为生的，就象当官的最忌讳人家说他贪了，虽然真的是靠贪发财的。小潘心里想走的，他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可是他身体里的栾文化却没有走的意思，小潘的身体被栾文化控制了，要走那也是栾文化想走才行。小潘听他嘴里说：“栾革命，我知道你这个人贪财，爱占便宜，但是你想要这个房子，可是有要求的，你要是答应的话，房子归你，你不答应的话，那可不成......”
栾革命打断了小潘的话，说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居然还知道我的姓名？我们栾家可没有你这种亲戚。”
小潘说道：“我们不是什么亲戚，我是栾文化的朋友......好朋友而已。”
栾革命淡笑道：“那你倒可是说说看，房子归我的话，要我答应什么条件？”
“栾文化托梦给我说，你要这个房子的话？就要给他一家三口买一块坟地，而且每年的清明去祭拜他们一家……”
“放屁。”栾革命打断了小潘的话，应该是打断了栾文化的话，说道，“现在的坟墓比这间破房子还值钱，你说这话不是神经病吗？”
老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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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居然真的掰开了，而且他的人还钻了出去，经过一道道这样的门，都这么轻而易举地弄开了，人已经到了一个大厅。值班的医生忽然看到了他，吃惊地问：“你怎么出来的？你还没有好呢，不许乱跑。”小潘想说：“你才有病呢。”可是没有来得及说，因为他人已经出了大门。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小潘感觉很舒服，在精神病医院里呆了短短的几天功夫，可是小潘感觉比几年的时间还漫长，这几天吃的苦头，比几十年吃的加起来还多。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小潘感觉肚子有点饿了，可是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因为他还穿精神病医院里的病人衣服，上面连口袋也没有，钱更是没有一点。栾文化好像知道小潘要吃饭，居然走进了一间大排档。伙计迎了出来，显得小心翼翼的，他吃过乞丐老驼的苦头，现在不管对谁都显得恭恭敬敬的，虽然眼前这个人有点怪，还穿精神病医院的衣服。
小潘在一张空桌子边坐了下来，忽然发现栾文化就坐在对面，小潘现在明白眼前这个栾文化不是人，是个鬼，小潘这两天被栾文化毒打了无数次，每次都被栾文化打得死去活来，对栾文化又憎恨又害怕，他巴不得立刻就离开这个恶鬼，可是又不敢立刻离开。见酒菜上来了，心中有了主意，他要把他灌醉后，自己不就可以脱身了吗？
栾文化长长地松了口气，说：“这两天憋死我了，在你这个臭皮囊里，一呆就是两天，难受死了……对了，我死过了，再难受，也不会死的，哈哈哈。”
小潘有点尴尬，心里骂道：“谁稀罕你这个恶鬼啊，赖在我身体里赶都赶不走，还好意思说风凉话。”可是面上却赔笑道：“不说了，来，喝酒。”
栾文化说：“好，干一杯。”拿起酒杯，一口干了。
小潘马上站起来倒酒，可是他惊讶地发现，栾文化酒杯里的酒一点也没有少，可是他刚刚明明看到栾文化真的干杯的，真的好像是喝酒的，可为什么，酒一点也没有少呢？他看栾文化在大口大口的吃菜，他明明夹菜了，可是盘子里的菜却还是这么满，怎么回事呢？他呆在那里，张着嘴巴，一动不动地看着栾文化，栾文化忽然发觉很不对劲，抬头一看，见吃惊的小潘，正呆呆地望着他，栾文化有点不好意思，说：“你个死小偷，是不是我的吃相不好看？我从来就是这样的，不过我不喜欢有人这么看我，尤其还是个男人。”
小潘结结巴巴地说：“你明明在吃，可为什么，为什么又没有吃呢？”
栾文化也呆了，迷惑不解地说：“对啊，可我明明吃到了啊，为什么菜没有少呢？”一拍脑袋，说，“对了，我已经死了，鬼吃东西就是这样的，你肯定知道供奉祖先的供品，可你什么时候看到你祖先真的吃了？你抓紧吃吧，一会我们还要去我家一趟，我要去看看，顺便拿样东西。”
小潘失望地扔了筷子，他肚子虽然很饿，可是一点食欲都没有，这一方面他没有机会灌醉栾文化而感到失望，另一方面，鬼吃过的东西，他怎么也不想吃，以前看不到倒无所谓，可是现在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叫他怎么咽得下去呢？
大排档里进来过几个散客，可是一看小潘，都摇了摇头走了，这里来了一个神经病，谁还愿意坐下来吃饭呢？老板走了出来，对小潘点头哈腰地说：“这位小哥，是不是吃好了？好了就请吧，我们这里还要做其他的生意，你看……”
小潘说：“我没吃，所以不给钱。”
“当然，当然。”老板说，“就是你吃了，不给钱又有什么关系呢？”老板巴不得小潘快点走，再说，这个神经病不一定能有钱，万一在这里发起神经来，今晚的摊就白摆了。
栾文化呼的一下，上了小潘的身，小潘感觉自己就站了起来，他虽然不愿意栾文化上他的身，可是他又斗不过他，心里的不平也只能放心里，这种事就是告诉别人，人家除了当一个疯子胡说八道，还会怎么样呢。小潘只听自己的声音说：“老板放心好了，以后会百倍的还你这顿饭钱。”
伙计等小潘走远了，问老板：“他以后真会给钱吗？”老板没好气的说：“你傻啊，相信一个疯子的话。去，洗菜去。”
小潘不知道为什么，来到一个黑乎乎的小区，这里好像有点熟悉，可是一时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来过，后来听到“哗嚓哗嚓”的脚步声，忽然明白，那是要去栾文化的家，小潘的心里不觉“呯呯”直跳，毕竟来这里做过坏事，不管是谁，做好事也好，做坏事也好，只要是刻骨铭心的，心里都会有明显的变化的，做好事的会开心的回味一下，做坏事的会胆战心惊，小潘现在就有胆战心惊的感觉，可是现在身体是栾文化在当家，他被栾文化彻底的打败了，虽然不是心甘情愿的，可是也没办法，就象以前日本鬼子入侵中国的时候一样，你赶也赶不走，你打又打不过，只好暂时忍气吞声。所以，栾文化要回家看看，小潘只好就来这里。
栾文化家居然亮着灯，里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小潘感到奇怪，小潘身体里的栾文化更感到奇怪，小潘明显感觉他的身体抖了一下。
一个破锣似的声音传了出来，小潘感到挺耳熟，好像就是栾文化的声音，栾文化知道这是他堂哥，叫栾革命，就比栾文化早生了两天，抢了栾革命这个名字。只听他说：“我们都是姓栾，这个房子肯定要留给我们栾家的人。”
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出来：“要财产了想起了你们栾家的人啦，他们躺在殡仪馆的时候，怎么没有看见你呢？没有我这个妹妹，我姐姐，姐夫，还有外甥，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有没有入土为安呢。”
栾文化知道这是胡小芹的妹妹胡小芳的声音，原来这些亲戚是为了他家的房产在争吵。栾文化觉得很生气，以前他们都看不起自己一家的，基本上没有什么来往，可是，现在为了要他家的房子，居然好意思都跑来了。
这时，一人干咳了一声，说：“你们各不相让，今天看来谈不成什么结果了，其实，我们街道干部的意思就是将这房子核算成多少钱，要房子的补贴一半的钱给另一个，这不是挺公平吗？”
栾文化叫道：“公平一个屁，这个不行的，这是我们栾家的房子，他一个外姓人，凭什么要？没门！”
栾文化气得一时没有了主意。
小潘但觉得自己在门口来来回回地走动，后来终于停了下来，双手用力一推，“呯”的一声，门一下子开了，小潘自己也吓了一跳，屋里的人更是觉得意外，纷纷站了起来，看怪物一样盯着小潘。
小潘是个小偷，小偷最怕人家盯着看了，就是现在没有偷东西，可是叫人这样看着，也觉得心虚，有一种蚂蚁在背上爬的感觉。小潘看到小小的客厅里，好几个人抽着香烟，把里面搞得烟烟雾腾腾。客厅里挤满了人，但是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们是分成左右两派的，因为中间还隔了一条缝，这两派人的前面有两个干部模样的人，应该就是给他们调解的街道干部。小潘冒冒失失地闯进来，觉得连站的地方也没有，心里暗暗地责怪栾文化，死都死了，还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左边的人群里，走出一个五大三粗的人，跟栾文化还有几分相像，那人用破锣似的嗓音问道：“你谁啊？来这里干什么？走错地方了吧？还是想来偷东西的？要是偷东西的话，真的走错地方了，这里有这么多人，再说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也不看看清楚。笨！”
小潘最忌讳人家说他偷东西了，虽然他是靠偷为生的，就象当官的最忌讳人家说他贪了，虽然真的是靠贪发财的。小潘心里想走的，他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可是他身体里的栾文化却没有走的意思，小潘的身体被栾文化控制了，要走那也是栾文化想走才行。小潘听他嘴里说：“栾革命，我知道你这个人贪财，爱占便宜，但是你想要这个房子，可是有要求的，你要是答应的话，房子归你，你不答应的话，那可不成......”
栾革命打断了小潘的话，说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居然还知道我的姓名？我们栾家可没有你这种亲戚。”
小潘说道：“我们不是什么亲戚，我是栾文化的朋友......好朋友而已。”
栾革命淡笑道：“那你倒可是说说看，房子归我的话，要我答应什么条件？”
“栾文化托梦给我说，你要这个房子的话？就要给他一家三口买一块坟地，而且每年的清明去祭拜他们一家……”
“放屁。”栾革命打断了小潘的话，应该是打断了栾文化的话，说道，“现在的坟墓比这间破房子还值钱，你说这话不是神经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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