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龙汉劫(十二)_落魄洪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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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龙汉劫(十二)

  第一百零八章龙汉劫(十二)

  大妊娘娘倒吸了一口冷气,在她还是寻常蝎妖的时候,不知道什么金母娘娘,但是,对镇元子可是听说过的,知名度如此,可想而知镇元子的威名之盛。而蝎通幽则又是愕然,这是镇元子?《西游记》当中那个可以说脾气好得出奇的镇元子?怎么在白泽口中,居然是如此刻薄的家伙?难道,这三清、女娲、接引、准提的打压就如此有效?

  白泽强笑了一下:“娘娘不用紧张,那镇元子自被白泽算计之后,心性大变,处处结交善缘,却坚决不再涉足任何争端,不然,白泽也不会活到现在。至于他过去招惹的对头,也都逐渐和他化解了恩仇,现在那镇元子借助金母娘娘给他的先天灵根,广济天下,也搏了许大的善名,既然这镇元子现在惜名如此,那么就决然不会再找白泽的麻烦。”

  蝎通幽插言道:“白泽先生,不知那镇元子的先天灵根是何物?居然能广济天下?”

  白泽脸上动容:“那先天灵根唤作人参果,又名草还丹,这丹药之中,还丹最为珍贵,为何?这烧炉炼丹,所出之丹药,皆因丹毒存在,而不便多服,为了更好的利用丹药,这炼丹师便创了这还丹之术,将已然炼就的相同丹药,再次放置丹炉之中,调配文武火,将双份的丹药浓缩为一份,便称还丹,这还丹仅一份丹毒,但是丹效却近乎两份丹药,而且,这还丹还能再继续以还丹之术再次炼就,所以,便有了所谓的几转丹。而那人参果号称草还丹,更是夺天地之造化,既无还丹的丹毒,效用又不下于高转还丹,我等修炼,还要捉坎填离,调和龙虎,所费的功夫,何其大也,而镇元子的修行,便容易得多了。”

  蝎通幽大笑:“白泽先生何须积怨于怀,据通幽看来,此次娘娘为白泽先生求情,必然是马到功成,白泽先生和镇元子有私怨在前,所以白泽先生报复镇元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白泽先生当时太过急促,忘记了镇元子毕竟是在昆仑范围之内养伤,而且这伤还是金母娘娘所赐,白泽先生如此行事,岂不是坏了金母娘娘的名头?所以金母娘娘自然要处罚白泽先生。至于那镇元子,在通幽看来,金母娘娘对其也没有丝毫好感。白泽先生是当局者迷了,通幽可以断言,那镇元子永世不得证道原因就在那人参果上,草还丹啊好具有****性的名字,可惜,却断了镇元子的通天之途。这世间强者,有那个是嗑药嗑出来的?谁不是辛辛苦苦捉坎填离,调和龙虎?镇元子有人参果之助,修行容易,但是,这法力却驳杂了,可是偏偏这人参果本就是吃食,这种驳杂感估计是微乎其微,现在镇元子是察觉不到,等到他能够察觉的时候,就已经是泥足深陷,无法自拔了。白泽先生,金母娘娘对您是颇为看重啊,镇元子毁金母娘娘一个随侍,金母娘娘便毁镇元子一世道途,报应啊”

  盆栽再也保持不住形态,恢复为白泽的形象,只见白泽对着不周山以西不断叩首,泪涕俱下,以白泽的聪明才智,岂会想不到这些,但是过去在昆仑的事件对白泽而言乃是禁忌,白泽回避惟恐不及,又岂会深思其中的种种奥秘。现在蝎通幽借助前世《西游记》里面对镇元子的描写,断然定下了镇元子的命运,这对白泽的震撼,何其巨大。白泽被逐出昆仑,声名狼藉于洪荒,虽然其口中对金母娘娘是称颂备至,但是要说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怨由,那也是假话,蝎通幽这样将事情掰细了揉碎了说出来,为的就是帮大妊娘娘真正的收服白泽,对白泽这样的智者,光靠法术禁制或者利诱是不能收其心的,想让他真正的为你效劳,就必须待之以诚,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但是仅仅如此就够了吗?对寻常臣下,够了,但是对白泽而言,不够,因为白泽是有心结在身的,不除此心结,那么白泽便不可能真正投靠谁。

  但是除了白泽的心结也有利有弊,一旦白泽的昆仑禁令被废,那么白泽便有可能再次成为金母娘娘的随侍,而且可能性不小,那么大妊娘娘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但是大妊娘娘不能不赌,也不得不赌这一把,因为白泽的智慧确实是举世无双,没有白泽相扶持,光靠大妊娘娘和蝎通幽两个,天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证道,与其白泽像过去那样不阴不阳的出谋划策,还不如赌这一把,成了,自然是皆大欢喜,不成,也好歹在金母娘娘身边有了一个相熟的随侍,结下这个善缘,自然好处也是少不了的,更何况,金母娘娘未必会接纳白泽呢只要白泽没有办法绕过大妊娘娘随侍的身份,那么金母娘娘也自然不方便开口要白泽。

  所以,大妊娘娘和蝎通幽商量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赌这一把,这才有蝎通幽一开始对白泽的打趣,但是大妊娘娘临阵退缩,使得蝎通幽不得不竭尽所能的劝慰大妊娘娘,让她能够放胆而行。可是效果颇佳,不仅将白泽心结解除,而且还将白泽心底最深处的阴霾尽散,虽然让白泽对金母娘娘的感恩之心爆棚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但是不也同样让白泽羞于见金母娘娘吗?这样一来,白泽又怎么好意思再做金母娘娘随侍?不然,蝎通幽吃撑了劝慰白泽?

  接着,白泽便开始鞍前马后的忙碌起大妊娘娘拜谒金母娘娘的事宜,大妊娘娘和蝎通幽都是首次见到白泽如此勤奋之状,不由得皆是感慨万千。按照礼仪,先是大妊娘娘前往金母娘娘的昆仑山外对守山的先天大神,也是金母娘娘的随侍陆吾递上拜贴和拜礼,然后陆吾自然会按照顺序安排觐见,虽然金母娘娘凶名在外,有资格挨打的都等着天地祭祀时的**,而没实力的小辈也不敢登金母娘娘的门槛,所以现如今金母娘娘的居所可以说是门可罗雀,但是大妊娘娘还是按照白泽所言,备了双份拜礼,因为这陆吾有一个诨号,叫做“开明兽”,一个守山大神,以开明为名,可想而知这门禁的稀松程度,而堂堂先天大神,被呼之为兽,自然是骂其收刮之狠,那陆吾虽然开明,但是这昆仑的护卫还是做得不错的,大妊娘娘一踏足昆仑,瞬息之间,陆吾便出现在了大妊娘娘的面前,威严喝道:“止步”

  紧接着,开明兽便开始打量大妊娘娘和蝎通幽,见二者皆是连准强者的程度都没有到,眼中自然显露出鄙夷来,不过看二者恭恭敬敬的样子,显然又是前来拜谒金母娘娘的,陆吾心中实在是怀念当初的时日,哪像现在,闲得只能巡山。这两个菜鸟既然自己送上门来,虽然名为开明兽,但是看大妊娘娘和蝎通幽的修为,也不好敲得太过,不然,把这两个菜鸟吓跑了怎么办?开明兽正考虑该怎么敲这一笔,便见大妊娘娘将拜贴和双份拜礼奉上。一见双份拜礼,开明兽陆吾精神陡然为止一震,显然这是懂规矩的才会如此,而且,这拜礼虽然只是打头的东西,但是开明兽陆吾已然看出其中的不凡,对大妊娘娘的身份自然起了心思,眼神悄悄往拜贴一瞟,浑身不由自主的震了一下,这洪荒第二娘娘之名,陆吾岂会没有听说,就是金母娘娘,也曾经在闲谈的时候说起,虽然言之不详,但是能入金母娘娘这样的洪荒首圣的法眼,又岂是可以轻晦的?陆吾的气势自然就软了下来,大妊娘娘则悄悄抹了把冷汗。

  派遣匆匆赶来的手下将拜贴记档,然后往后通传,而陆吾则亲自对大妊娘娘和蝎通幽进行接待,圣者待客,自然是不同凡响,与大妊娘娘遇到过的最高规格的接待也是不差毫分,而且这还是没有正式承认的访客,大妊娘娘心中自然是感慨万千,等不许久,便见金母娘娘贴身随侍的三青鸟皆飞驰而来,身后鼓乐纷呈,气象万千,陆吾额头陡然出现水滴大的汗珠,暗自庆幸自己用了最高的接待规格,只是这大妊娘娘有何德何能,能得金母娘娘青眼如此?

  大妊娘娘以及蝎通幽是即惊又喜且惧,这金母娘娘摆出如此姿态,显然是把大妊娘娘当做贵宾看待,而且再往深处想想,要是真的不久就会灭世,金母娘娘何必给短时间内无法证道的大妊娘娘如此大的面子,只是,金母娘娘这般圣者,对大妊娘娘如此青眼,要说是因为大妊娘娘乃是半圣,恐怕便是金母娘娘自己都不相信,当初金母娘娘证道时放言,“不入圣道,皆是蝼蚁”,这大妊娘娘再是半圣,也没有踏足圣道,而且,洪荒之危险,区区一个还没有达到准强者的小妖,连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又何必劳金母娘娘青眼?

  三青鸟飞至,躬身下拜道:“三青鸟拜见大妊娘娘,为大妊娘娘寿”

  大妊娘娘赶紧回礼:“金母娘娘驻所,妊何德何能,敢称‘娘娘’二字,诸位仙子但呼妊之名便可。”这是大妊娘娘她们早就考虑过的场面,只要金母娘娘没有承认大妊娘娘的娘娘之位,那么为了不惹这些金母娘娘的随侍多心,就是死,也是不能称娘娘的。

  三青鸟皆是微笑,对大妊娘娘说道:“金母娘娘在奴婢等来前,已然有了交代,大妊娘娘救济洪荒苍生,善莫大焉,这娘娘的尊号,自然是称得的,再说,这娘娘的尊号,乃是洪荒生灵共上,请大妊娘娘不要难为奴婢,金母娘娘家规颇严,请大妊娘娘慈悲。”蝎通幽心中暗自感慨,明知是金母娘娘要接待的贵客,这三青鸟还敢语带****,即说明了她们在金母娘娘身边的地位,也说明了金母娘娘从来没有这样大张旗鼓的待客过。这三青鸟习惯成自然,恃宠而骄,也是难免的,只是蝎通幽莫名其妙的感觉,有一股寒意暗自袭来。

  蝎通幽不及细想,抢在大妊娘娘回话前猛然站出,大声对三青鸟呵斥道:“无礼”这一声大喝,将全场震惊,就是三青鸟身后的鼓乐,也断断续续的停了下来,而三青鸟更是面色铁青,显然蝎通幽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那么蝎通幽就别想站着离开昆仑山。蝎通幽这也是遇到了突发*况,那些预先想好的方案是没有一个能用得上的,现在只能是临场现编了,还好前世蝎通幽倒霉惯了,这借口是随口就来,不然他今生也不会以言语化解那许多的危机,在这犹如实质的压力面前,蝎通幽的脑子如同沸腾一般开动起来,而口中依旧喝道:“实在是太无礼了,尔等便是如此遵循金母娘娘的交代的吗?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大妊娘娘目瞪口呆的看着蝎通幽,突然见蝎通幽眉毛一抖,同时大喝之声也是绝了,只听蝎通幽死死盯着三青鸟,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母妊,出身卑鄙,然邀天之幸,得以祭祀天地,传些微声名于洪荒,这所谓的‘大妊娘娘’之名,乃是洪荒生灵感恩天地,爱屋及乌,随口而言,金母娘娘身为洪荒圣者,意同天地,我母妊身为天地祭司,自然得前来拜谒,此为敬天礼地之大道而我母的‘娘娘’之名,乃是因祭司身份而来,我母妊,身为天地祭司,这‘娘娘’之名,与金母娘娘的尊位迥异,自然得由金母娘娘这样意同天地的圣者准许,方能使用,此是理所当然之事,诸位仙子为何语带调笑?莫非认为这有什么不妥吗?”

  三青鸟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这蝎通幽的话虽然不重,但是扣住了一点,就是敬天礼地,大妊娘娘谦逊,是敬天礼地,那么她们的嬉笑,岂不是就是不敬天礼地了?身为金母娘娘的贴身随侍,自然知道金母娘娘是轻易不出手的,但是一旦出现不敬天地,不敬圣道,不敬生灵之辈,那么洪荒生灵便又可以见识一次圣道威严了。这只小蝎子的话虽然牵强,但是要说完全没有理由,却又说不过去,这哑巴亏,自己三姐妹是吃定了,只希望金母娘娘能饶自己三姐妹一命,只是这金母娘娘自从麒麟族首任族长的事情之后,便对面皮之事格外关心,想来自己三姐妹是难逃此劫了,只是以娘娘的性格,必然会以这两只蝎子为自己三姐妹陪葬,也算些许安慰。于是,她们看向蝎通幽的目光,自然是异常的恶毒。

  她们却不知,蝎通幽其实比她们更胆战心惊,因为蝎通幽已经想通了金母娘娘为什么会以前所未有的态度来接待大妊娘娘,很简单,不为别的,就为了大妊娘娘身上的那道天地感应就如同《三国演义》中十八路诸侯讨董,在排座次的时候,袁绍给刘备安排了一个位置,理由是“吾非敬尔名爵,敬尔乃帝嗣之胄。”这天地感应乃是非圣道不能得,但是大妊娘娘偏偏以祭司的身份得了,虽然不全,但是再不全,也是天地感应,金母娘娘自己执掌刑罚,自然不会知法犯法,所以自然是以前所未有的贵宾之礼相待,可是金母娘娘自己忘记了自己的这三个贴身随侍伴随自己时日长久,眼睛已经长到了额头上,对大妊娘娘语带调笑,金母娘娘既然执掌刑罚,自然不会饶了三青鸟,可是以金母娘娘的脾气,自然是要找泻火的地方的,大妊娘娘自然是不行,那么就只剩下蝎通幽了。蝎通幽想通了之后,自然不会将天地感应说出,只能信口扯个理由,先将场面控制住,不然金母娘娘一出场,那么谁都没得玩了。

  然后,蝎通幽声音转为严厉:“既然我母得金母娘娘恩准,可称娘娘,那么就代表金母娘娘承认我母大妊娘娘对天地的祭祀,而我母大妊娘娘此次前来,自然是需要以臣属的身份对金母娘娘汇报过往祭祀的情况,并听讯金母娘娘指示这是公事,你等身为内臣,对我母大妊娘娘这样的外臣语带调笑,成何体统?就算是因为少有外臣觐见,尔等稀奇,也不应当如此无礼,我蝎通幽虽然在大妊娘娘手下无职无品,但是见了金母娘娘,也是要将你等内臣告上一状的,有内臣如此,外臣何辜?”前面蝎通幽的警告虽然牵强,但是却的的确确是天诛地灭的大罪,金母娘娘想护也护不住,可是这里蝎通幽又转换口风,绝口不提敬天礼地,咬紧大妊娘娘祭司的身份,又拉上金母娘娘容许大妊娘娘称娘娘的虎皮,毫无廉耻的将敌我矛盾转化为人民内部矛盾,接着又极力强调三青鸟的罪名是调笑大妊娘娘,只是这时的身份却悄然转换,人民内部矛盾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是就和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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