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帮忙_老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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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帮忙

  随着“啪嗒”一声轻响,门被关死了,周围忽然死一般的寂静。

  刺鼻的煤气味,让胡小芹打了一个寒战,混混沌沌的头脑中忽然浮现了儿子的身影,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艰难地向儿子的房间爬去。小芹爬到儿子的床前,这是她懂事后感到最吃力的活,她把手搭在儿子冰冷的脸上时,已经精疲力竭了。胡小芹心里好像给一块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此时她已经忘记了悲伤,脸上淌着的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她好像能听到那个“吧嗒吧嗒”滴落的声音,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胡小芹诉说完可怕的往事,还在悲戚戚地落泪,老驼不觉感到奇怪,有一点他怎么也不明白,她后来是怎么逃生的,又是怎么醒的?而且还好像什么伤都没有留下,这也太离奇了,便问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胡小芹一愣,反问道:“我这个样子了,你还不明白?”

  老驼摇了摇头,迷惑地说道:“你不是挺好吗?真把我搞糊涂了,真搞不明白了......”

  胡小芹看出老驼没有装腔作势的意思,苦笑了一下,说道:“你糊涂一点也好......”顿了顿,便诚恳地说,“这是一个秘密,你不明白也好,我现在也不会告诉你,我保证,时间一长,你自然而然会知道的。”

  老驼不知道“不明白也好”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时间一长,为什么就可以知道胡小芹的秘密了......不过胡小芹要他不要问了,他就真的不问了,这是老驼几十年当乞丐养成的习惯。乞丐的好处就是:钱人家给多少他就接多少,话人家说多少他就听多少。

  胡小芹的目光空洞,迷茫地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老驼忍不住生出一丝同情,用他唯一的手,抓了抓他那乱糟糟的灰白头发,问:“你一个女人,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胡小芹的脸忽然一沉,脸上露出冷酷的表情,说道:“他们灭了我一家,我肯定要报仇了。”

  “报仇?”老驼说:“可是,你一个女流之辈,怎么能对付那帮穷凶极恶的家伙呢?”

  胡小芹望着老驼,可怜巴巴地问:“你会帮助我吗?”

  老驼不觉胸膛一挺,虽然他挺不出来,可是样子是挺了胸膛了,他从来都是一个低人一等的男人,当然很多人还根本不当他是个人,现在胡小芹居然会求他帮忙,老驼不觉有点意外,不过心里自然而然有一种男人的骄傲。

  老驼很认真,也很真心地说:“如果能帮得上忙的话,我一定帮你......”

  其实,老驼知道,象他这样一个人,能帮什么忙呢?主要也不过是嘴巴上说说而已。老驼见胡小芹脸上露出一丝安慰的微笑,不觉很是内疚,要是他早点喊救命的话,也许他们一家也不会遭此大难了,可他胆小如鼠,还怕死,连出声示警的胆子都没有,现在虽然嘴巴上答应帮忙,可是他这个什么都不敢做的胆小鬼不知道还能帮什么忙?老驼觉得自己这种条件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帮得上忙,他觉得不应该欺骗一个弱女子。

  老驼犹豫了一下,说:“我虽然答应帮助你,可你看我能帮你什么忙呢?”

  老驼的意思很明显,他这个样子,是帮不到都大忙的。胡小芹却显得信心满满,说:“你只要给我保管三样东西就行了,我需要时就能派上用场了。”

  “原来只是要我保管东西而已。”老驼不觉松了口气,暗暗想,“保管东西那肯定行的,最多乞讨时带在身边好了,只是不知道重不重,拿不拿得动。”

  胡小芹说:“我们现在就去拿那三样东西去,然后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老驼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他觉得这是自己唯一能安慰胡小芹的地方。

  天已经亮了,走来走去的人有很多,有人还专门到栾文化家看看,回头问边上看热闹的邻居:“那个卖肉的一家出事都死了,到底怎么回事啊?”邻居说:“不知道啊,吓死人了,据说是煤气泄漏发生了爆炸,幸亏液化气桶里的煤气不多了,要不然,整个楼都要遭殃了。”

  听的人嘴里发出啧啧声,摇头叹息道:“这么怎么不当心,哎,粗心大意害死人啊。”

  老驼听了不屑一顾,胡小芹明明在这里,怎么说他们一家都死掉了呢?只不过是为了逃避恶人的毒手,而掩人耳目,假装疯疯癫癫而已,那主意还是老驼想的,老驼不禁感到一丝得意。

  就在这时,老驼忽然觉得身子给撞击了一下,头脑中一片混混沌沌的,离奇的是,整个身体一下子好像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虽然感觉还有,可是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听自己使唤了。

  老驼身不由己地往栾文化家走去,他看到一个牙齿长得像钉耙的男人正在活灵活现地讲那场惨祸,好像是亲身经历的一样,那人说话声音响亮,唾沫四处乱喷,周围的人一边擦脸上的唾沫星子,一边还听得津津有味。老驼经过那人身边时,那人好像打了一个寒战,嗅了嗅鼻子,说:“很臭,很臭,大家有没有闻到一股很臭的味道?”老驼心想,那是自己身上的味道,不觉有点不好意思,哪知道围着的人听得正在兴头上,有人说:“别打岔,别打岔,放一个屁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于是那人又指手画脚地说了起来。

  老驼走到栾文化的家门口,见前面拉了一条警戒线,已经歪曲变形的门上还贴了一张白纸,上面写的字,老驼也认得,叫:“闲人免入”。可是老驼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一下子就跨过了警戒线,推开了那扇门。一进屋,里面四处被烟灰熏得黑咕隆咚的,老驼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凄凉的感觉。

  老驼东张西望的时候,忽然打了一个寒战,头脑却清醒了起来,他一下子就觉得不可思议,自己为什么会进这屋子呢?老驼想不明白。老驼想不明白的事,索性就不想,他觉得,想不明白的事多了,为什么要钻牛角尖呢?

  就在这时,老驼听到胡小芹在房间里叫他,“你过来吧。”

  老驼吃了一惊,他好像记得就他一人进来的,胡小芹什么时候来的他一点也不知道,后来就释然了,这屋子是她的,我也进来了,她为什么就不能进来呢?

  房间里也黑乎乎的,本来就寒酸,现在显得更寒酸了。老驼见胡小芹从一个黑漆漆的木箱里面,掏出一个长长偏偏的皮包,胡小芹轻轻的打开,脸上露出一丝骄傲的微笑。

  老驼一看,包里面有一把雪亮的杀猪刀,一把乌黑程亮的铁钩子,只见小芹摸着这两样东西,就想摸着她儿子的脸一样。

  老驼虽然感觉是胡小芹拿的包,是胡小芹摸这两样东西,可是他眼睛的余光见到的却是他自己的手在干这些事,他感到不可思议,身上发冷,好像汗毛都竖立起来了。

  胡小芹一脸幸福的模样,轻轻地说:“当年,我在肉联厂上班,年年被评为杀猪能手,栾文化最佩服我了,拼命的追我,结果我就成了他老婆。这两样东西是我被评为杀猪能手后,厂里给我的奖品,我一直舍不得用,一有空闲就擦啊擦,保养得象新的一样。现在我就把这两样东西交给你保管。我一个女人,带在身边不方便,你不同,你是个乞丐,没人会在意你的。”

  老驼那件油油腻腻的破棉袄里面,洞洞有不少,这两样东西又不大,放里面问题不大,老驼本来担心保管的东西太大,不好随身带在身边,心里还忐忑,现在就放心了。

  忽然老驼记起胡小芹说有三样东西的,还有一样不知道是什么?老驼正要开口问,忽见胡小芹的神色凝重起来,她非常小心的拿出一张纸,郑重其事地交给老驼,说:“这是我的命根子,你千万千万要保管好,丢钱丢命也不要丢了它。”

  老驼见她说得郑重,还以为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见是张纸,不觉感到迷惑,这纸又有什么金贵的呢?还说是什么命根子,当下小心翼翼地打开,老驼要看看纸上留着什么秘密。哪里知道,老驼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张胡小芹获得杀猪能手的奖状,不觉哑然失笑,可是老驼没有笑,他看到胡小芹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这奖状一定对她很重要,她才这么在乎,便分外小心地将那张奖状放在了他的钱袋子里面,他觉得这是最保险的地方。

  胡小芹要老驼保管这三样东西,出乎老驼的意料之外,更叫老驼意外的是,胡小芹的老公和儿子都死于非命,可是胡小芹没有老驼想象那么悲伤,老驼觉得胡小芹行为有点诡异,可是他们本来也不熟,也许她就是这个样子的。

  胡小芹见老驼放好那三样东西,松了口气,说:“你走吧,我需要这些东西的时候,会去找你的。”

  老驼迷惑不解地说道:“我是四海为家的,走到哪那就是家,你怎么找我呢?”

  胡小芹一笑,是很神秘的一笑,轻轻说:“放心,我有办法的。”

  于是,老驼就走了,出门时看到那个牙齿象钉耙的人还在讲,忽然见到老驼从栾文化家出来,警惕地望着老驼,周围的人见老驼手里空空的,也没放心上,催那人道:“你讲啊,一个疯疯癫癫的臭乞丐有什么好看的?”那人嗅了嗅鼻子,笑了,说:“臭,跟屁一样的臭。”然后又开始了他的演讲,再也不理老驼了。

  老驼可不服气,心里想:“我臭是臭,可什么时候疯疯癫癫的了?”

  老驼走出了那个破旧的小区,漫无目的的走了一段路,由于昨晚没有睡好,忽然觉得有点困了,乞丐睡觉根本不需要床,老驼也一样,随便找了个墙角,靠好就睡。

  老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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