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洗澡
就在这时，老驼自己“呼”的一声，飞到了房顶上，老驼不知道为什么，正在惊讶，就见门口挤进来七八个黑乎乎的人影，这个破破烂烂的小院子，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只听七嘴八舌的声音叫道：“大姑，你许我的两万块钱，我现在来拿啦。”
“妹子，我要借一万，明天修修屋顶。”
“姑婆，我借两万，给我女朋友买项链，你不可能想要我这个小辈讨不到老婆吧？”
“一个一个来，排好队，要不然，谁也没有门。”
“排队就排队，你往前挤什么？”
那帮人说着说着，也没有排队，可是大家居然动手动脚，差一点打了起来。
老驼心里迷惑，不知道那帮人是干什么的，怎么都到这里来借钱呢？当这里是银行一样。正在大家吵得不可开交之时，从屋子里跳出一个人来，那人气急败坏地叫道：“你们还吵个屁？人都跑光了，一分钱也没有留下。”
一人叫道：“你，你是栾家的那个叫栾革命吧？你分了栾文化的房子了，还来干什么？”这个说话的，是那天陪胡小芳去栾文化家的娘家人之一，所以认识栾革命。
栾革命哭丧着脸叫道：“我哪里分到了那间破房子了？我以为那堆破家具里还有金银财宝，后来又选择了那堆破家具，结果却是一堆垃圾，我老婆天天跟我吵架，说我是没有眼光的小瘪三，要和我离婚，我没法活了，我堂弟这个王八蛋，死了为什么要留下怎么多的遗产呢？还不给我留一点，叫我们夫妻反目，按的是什么心！奶奶的，这几天我几乎要崩溃了，我分不到，偷一点总可以吧？可是他们都跑了，连偷的机会也不给我。呜呜……”栾革命说着说着，觉得特别委屈伤心，居然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起来了。
“跑了？胡小芳这个坏妮子，偷偷带她妈跑路干什么呢？我们借钱又不是不还的。”一个很气愤地说。
其他人附和道：“是啊是啊。”
他们居然把栾革命撂在一边，七嘴八舌地声讨起胡小芳和她母亲起来。
一会功夫，四邻八舍的人听到叽叽喳喳的吵声，都过来凑热闹，小小的院子里一下子挤满了人。
现在的生活说起来是丰富多彩的，可是丰富多彩的生活处处离不开钱，舍不得花钱的人，其实生活还是单调的，对大多数的人来说，花钱还要掂量掂量的，能随便花钱的毕竟是少数，所以凑热闹差不多已经成了普通人的习惯，因为这不需要花钱，有时候也能看到花钱也看不到的热闹场面。
老驼觉得自己动了一下，他以为自己要走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好瞧的了。老驼不是不喜欢凑热闹，可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平常也都是远远的站着看，从来不会挤在人群中。
可是老驼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得更隐秘一些，他不知道胡小芹又搞什么鬼，现在有胡小芹这个鬼魂在老驼的身体里，老驼觉得没有必要躲躲藏藏的了，想要干的事，基本上都能干成。
就在这时，老驼听到前边一个娘娘腔的声音悄悄说道：“下面怎么多人，我们撤吧。”
另一个声音传来：“撤个屁，皮蛋你什么时候可以不婆婆妈妈了？现在下面这么多人，往哪里走？”
还一个说：“说到屁，我怎么老是闻到一股臭味，是不是小二放屁了？”
老驼跟他们就隔了一个屋脊，他们闻到的臭味，或许就是老驼身上发出的，不过现在的天气已经有点冷了，就是有点臭，人家应该闻不出来，老驼自己也闻不出来，他以为大家都是闻不到他的臭味的，老驼想：也许他们几个人真的就有人放屁了，不过老驼没有闻到什么臭味。老驼正在考虑他们是不是放屁的事，忽然自己站了起来，一手一个，将这几个贼头贼脑的人扔到了那个热闹的院子里，院子里“哄”的一声，比刚才更热闹了，只听一个粗嗓子叫道：“不对，不对，不是一条龙，怎么可以一下子打出来？”
娘娘腔大声说道：“笨蛋，你以为打牌？还一条龙呢？”
原来在这个城里，档次低一点的小偷，小名都是用扑克牌或者麻将牌等等的牌名来命名的，以前分组的时候，都是连票，可是因为手艺不精，往往给人家一锅端了，为了大吉大利，后来打乱了分组，居然出事的不多，这一方面有点迷信，另一方面，在三哥陆三狗和三老板曹朝西的庇护下，找麻烦的少了的缘故。没想到，今天这几个不入调的蟊贼，自找倒霉，碰到老驼，叫老驼轻轻松松的把他们扔了下去。当然，说是老驼扔的他们，其实是胡小芹利用老驼的手扔的。
老驼觉得自己飞了起来，他有点享受这种感觉，耳边的呼呼的风声，在老驼听来，几乎是一种美妙的音乐，当然以前老驼也害怕过，但是现在老驼知道这是安全的时候，感觉就不一样了。老驼问：“为什么就离开了？”
老驼的嘴巴里回答道：“他们已经离开了，还有什么好瞧的。”
老驼隐隐约约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应该就是胡小芹的妈和妹妹，可是老驼还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要走，但是老驼不会再问下去了，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他们”，管他们干什么呢？老驼问：“现在去哪里？”嘴巴里回答：“去洗澡。”
这个老驼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要去洗澡呢？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洗的澡，洗澡对老驼来说，几乎就是天方夜谭，再说，他认为脏和臭才是挣钱的法宝，要是把法宝洗干净了，以后怎么去挣钱呢？要是换了以前，打死老驼，老驼也不会去什么澡堂洗澡的，但是现在老驼发了一笔横财，他就有点不在乎了。
老驼对脏和干净其实没有什么感觉的，可是老驼身体里的胡小芹不是这么想的。前几天她一门心思去报仇，没有在意老驼这个身体，现在几次三番人家提及老驼的臭，她就觉得不舒服了，因为现在老驼是她的替身，其实老驼的身体对于胡小芹来说，跟一件衣服没有什么两样，虽然不需要很体面，但是干净一些总是比较舒服一点的，虽然鬼并不在乎脏和臭，但是也非常喜欢香的味道，大多数人都喜欢香不喜欢臭，鬼也不例外，虽然老驼就是洗了澡，也不可能是香的。
老驼在一间并不起眼的房子前停了下来，那房子的招牌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平民浴池”，旁边地上还有一堆黑乎乎的煤炭，四周的环境比较脏，更突出了“平民”两个字，当然老驼不觉得什么，老驼对于干净和肮脏几乎没有什么感觉，几乎不明白两者到底有什么区别，他的眼中什么都是差不多的。
老驼并没有立刻进门，他没有感到奇怪，可是嘴里却发出了奇怪声音：“今天怎么没有人呢？以前人可是很多的。”
原来这里澡堂离以前的栾文化家不远，胡小芹一家以前天冷的时候，都是在这里洗澡的，这里不但不高档，而且还很普通，可是来这里的人都是这一带的邻居，大家互相都熟悉，一边洗澡，一边还能说说笑笑，还能互相搓背，这种其乐融融的感觉，有钱人花钱也是买不到的，胡小芹感觉这里是特别亲切的。这个澡堂收费不高，以前这个旺季的时候，每到晚上，门口人来人往，都是非常热闹的，可是今天却为什么看不到人呢？胡小芹有点迷惑。
老驼伸头往里面看了看，见一个老头愁眉苦脸的坐在收银台前面，一对眼睛在老花镜的上面望来望去，那老头的老花眼镜已经滑到了鼻尖上了，差不多要掉下来了，可是老头也不知道往上推一下。老驼朝老头盯着的方向望过去，居然发现有四个大汉端端正正地坐在对面的破椅子上，脸上的表情叫人琢磨不透。
老驼一进门，那四个汉子一下子站了起来，一个还嚷道：“今天我们三哥包了这个澡堂，不……”他没有说完，忽然发现了进门的原来是个乞丐，立刻不耐烦地说，“滚，这个时候还来乞讨，懂不懂规矩？”
老驼有点尴尬，他本来没有乞讨的意思，他来这里可能是想洗澡的，可是他从来没有进过澡堂洗过澡，他甚至还不知道澡堂里是什么样子的，他以前洗澡只不过是弄一盆水，随便在身上擦一擦，就叫洗澡，当然这种洗澡也是几十年以前的事了，现在进了澡堂，他真的不知道怎么洗法，但是他嘴巴里却说：“这是澡堂，我来洗澡的。”
“你这个臭乞丐，还洗澡？”那四个大汉好像是听了很好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哈笑了起来，老驼更是无地自容，他想转头就跑，可是脚没有听他的指挥，反而往里面走去，那四个大汉肯定是来火了，纷纷握起了拳头，朝老驼的驼背打去。老驼忽然转过身，不知道怎么一来，就抓起了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大汉，那身材魁梧的大汉在老驼的手里，简直比一根打狗棒还轻，他用这个大汉当武器，轻而易举地将另外三个大汉打倒在地，而且好像还一下子爬不起来，老驼扔了手里的那个大汉，头也不回地进了里面的一间房子里。
老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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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七嘴八舌的声音叫道：“大姑，你许我的两万块钱，我现在来拿啦。”
“妹子，我要借一万，明天修修屋顶。”
“姑婆，我借两万，给我女朋友买项链，你不可能想要我这个小辈讨不到老婆吧？”
“一个一个来，排好队，要不然，谁也没有门。”
“排队就排队，你往前挤什么？”
那帮人说着说着，也没有排队，可是大家居然动手动脚，差一点打了起来。
老驼心里迷惑，不知道那帮人是干什么的，怎么都到这里来借钱呢？当这里是银行一样。正在大家吵得不可开交之时，从屋子里跳出一个人来，那人气急败坏地叫道：“你们还吵个屁？人都跑光了，一分钱也没有留下。”
一人叫道：“你，你是栾家的那个叫栾革命吧？你分了栾文化的房子了，还来干什么？”这个说话的，是那天陪胡小芳去栾文化家的娘家人之一，所以认识栾革命。
栾革命哭丧着脸叫道：“我哪里分到了那间破房子了？我以为那堆破家具里还有金银财宝，后来又选择了那堆破家具，结果却是一堆垃圾，我老婆天天跟我吵架，说我是没有眼光的小瘪三，要和我离婚，我没法活了，我堂弟这个王八蛋，死了为什么要留下怎么多的遗产呢？还不给我留一点，叫我们夫妻反目，按的是什么心！奶奶的，这几天我几乎要崩溃了，我分不到，偷一点总可以吧？可是他们都跑了，连偷的机会也不给我。呜呜……”栾革命说着说着，觉得特别委屈伤心，居然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起来了。
“跑了？胡小芳这个坏妮子，偷偷带她妈跑路干什么呢？我们借钱又不是不还的。”一个很气愤地说。
其他人附和道：“是啊是啊。”
他们居然把栾革命撂在一边，七嘴八舌地声讨起胡小芳和她母亲起来。
一会功夫，四邻八舍的人听到叽叽喳喳的吵声，都过来凑热闹，小小的院子里一下子挤满了人。
现在的生活说起来是丰富多彩的，可是丰富多彩的生活处处离不开钱，舍不得花钱的人，其实生活还是单调的，对大多数的人来说，花钱还要掂量掂量的，能随便花钱的毕竟是少数，所以凑热闹差不多已经成了普通人的习惯，因为这不需要花钱，有时候也能看到花钱也看不到的热闹场面。
老驼觉得自己动了一下，他以为自己要走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好瞧的了。老驼不是不喜欢凑热闹，可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平常也都是远远的站着看，从来不会挤在人群中。
可是老驼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得更隐秘一些，他不知道胡小芹又搞什么鬼，现在有胡小芹这个鬼魂在老驼的身体里，老驼觉得没有必要躲躲藏藏的了，想要干的事，基本上都能干成。
就在这时，老驼听到前边一个娘娘腔的声音悄悄说道：“下面怎么多人，我们撤吧。”
另一个声音传来：“撤个屁，皮蛋你什么时候可以不婆婆妈妈了？现在下面这么多人，往哪里走？”
还一个说：“说到屁，我怎么老是闻到一股臭味，是不是小二放屁了？”
老驼跟他们就隔了一个屋脊，他们闻到的臭味，或许就是老驼身上发出的，不过现在的天气已经有点冷了，就是有点臭，人家应该闻不出来，老驼自己也闻不出来，他以为大家都是闻不到他的臭味的，老驼想：也许他们几个人真的就有人放屁了，不过老驼没有闻到什么臭味。老驼正在考虑他们是不是放屁的事，忽然自己站了起来，一手一个，将这几个贼头贼脑的人扔到了那个热闹的院子里，院子里“哄”的一声，比刚才更热闹了，只听一个粗嗓子叫道：“不对，不对，不是一条龙，怎么可以一下子打出来？”
娘娘腔大声说道：“笨蛋，你以为打牌？还一条龙呢？”
原来在这个城里，档次低一点的小偷，小名都是用扑克牌或者麻将牌等等的牌名来命名的，以前分组的时候，都是连票，可是因为手艺不精，往往给人家一锅端了，为了大吉大利，后来打乱了分组，居然出事的不多，这一方面有点迷信，另一方面，在三哥陆三狗和三老板曹朝西的庇护下，找麻烦的少了的缘故。没想到，今天这几个不入调的蟊贼，自找倒霉，碰到老驼，叫老驼轻轻松松的把他们扔了下去。当然，说是老驼扔的他们，其实是胡小芹利用老驼的手扔的。
老驼觉得自己飞了起来，他有点享受这种感觉，耳边的呼呼的风声，在老驼听来，几乎是一种美妙的音乐，当然以前老驼也害怕过，但是现在老驼知道这是安全的时候，感觉就不一样了。老驼问：“为什么就离开了？”
老驼的嘴巴里回答道：“他们已经离开了，还有什么好瞧的。”
老驼隐隐约约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应该就是胡小芹的妈和妹妹，可是老驼还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要走，但是老驼不会再问下去了，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他们”，管他们干什么呢？老驼问：“现在去哪里？”嘴巴里回答：“去洗澡。”
这个老驼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要去洗澡呢？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洗的澡，洗澡对老驼来说，几乎就是天方夜谭，再说，他认为脏和臭才是挣钱的法宝，要是把法宝洗干净了，以后怎么去挣钱呢？要是换了以前，打死老驼，老驼也不会去什么澡堂洗澡的，但是现在老驼发了一笔横财，他就有点不在乎了。
老驼对脏和干净其实没有什么感觉的，可是老驼身体里的胡小芹不是这么想的。前几天她一门心思去报仇，没有在意老驼这个身体，现在几次三番人家提及老驼的臭，她就觉得不舒服了，因为现在老驼是她的替身，其实老驼的身体对于胡小芹来说，跟一件衣服没有什么两样，虽然不需要很体面，但是干净一些总是比较舒服一点的，虽然鬼并不在乎脏和臭，但是也非常喜欢香的味道，大多数人都喜欢香不喜欢臭，鬼也不例外，虽然老驼就是洗了澡，也不可能是香的。
老驼在一间并不起眼的房子前停了下来，那房子的招牌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平民浴池”，旁边地上还有一堆黑乎乎的煤炭，四周的环境比较脏，更突出了“平民”两个字，当然老驼不觉得什么，老驼对于干净和肮脏几乎没有什么感觉，几乎不明白两者到底有什么区别，他的眼中什么都是差不多的。
老驼并没有立刻进门，他没有感到奇怪，可是嘴里却发出了奇怪声音：“今天怎么没有人呢？以前人可是很多的。”
原来这里澡堂离以前的栾文化家不远，胡小芹一家以前天冷的时候，都是在这里洗澡的，这里不但不高档，而且还很普通，可是来这里的人都是这一带的邻居，大家互相都熟悉，一边洗澡，一边还能说说笑笑，还能互相搓背，这种其乐融融的感觉，有钱人花钱也是买不到的，胡小芹感觉这里是特别亲切的。这个澡堂收费不高，以前这个旺季的时候，每到晚上，门口人来人往，都是非常热闹的，可是今天却为什么看不到人呢？胡小芹有点迷惑。
老驼伸头往里面看了看，见一个老头愁眉苦脸的坐在收银台前面，一对眼睛在老花镜的上面望来望去，那老头的老花眼镜已经滑到了鼻尖上了，差不多要掉下来了，可是老头也不知道往上推一下。老驼朝老头盯着的方向望过去，居然发现有四个大汉端端正正地坐在对面的破椅子上，脸上的表情叫人琢磨不透。
老驼一进门，那四个汉子一下子站了起来，一个还嚷道：“今天我们三哥包了这个澡堂，不……”他没有说完，忽然发现了进门的原来是个乞丐，立刻不耐烦地说，“滚，这个时候还来乞讨，懂不懂规矩？”
老驼有点尴尬，他本来没有乞讨的意思，他来这里可能是想洗澡的，可是他从来没有进过澡堂洗过澡，他甚至还不知道澡堂里是什么样子的，他以前洗澡只不过是弄一盆水，随便在身上擦一擦，就叫洗澡，当然这种洗澡也是几十年以前的事了，现在进了澡堂，他真的不知道怎么洗法，但是他嘴巴里却说：“这是澡堂，我来洗澡的。”
“你这个臭乞丐，还洗澡？”那四个大汉好像是听了很好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哈笑了起来，老驼更是无地自容，他想转头就跑，可是脚没有听他的指挥，反而往里面走去，那四个大汉肯定是来火了，纷纷握起了拳头，朝老驼的驼背打去。老驼忽然转过身，不知道怎么一来，就抓起了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大汉，那身材魁梧的大汉在老驼的手里，简直比一根打狗棒还轻，他用这个大汉当武器，轻而易举地将另外三个大汉打倒在地，而且好像还一下子爬不起来，老驼扔了手里的那个大汉，头也不回地进了里面的一间房子里。
老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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