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_王妃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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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南宫嘉双唇刚触到杯子的边缘,就见朱域阴晴不定地看着她。她心里一惊,强迫自己保持镇定,眼下必须马上把药喝了,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如此想,也是如此做的。

  却不想“叮!”的一声,一枚银针自朱域指尖弹出,迅速地击在她手中的杯子上。

  紧接着是杯盏“噼里啪啦”碎裂的声音。

  南宫嘉看着地上飞溅的浅褐色药水,心也一寸一寸冷下去。

  他知道了。

  朱域盛怒,他冷冷盯着面前垂头不做声的女子,一双本就阴沉的眸子此刻要冒出火来。

  前几次暗卫营禀报徐丞相府内下人频频出入药店,并且搜罗到处搜罗民间偏方,再细查下去,他们要找的偏方竟然是要致妇人滑胎血崩之症。

  他起初以为是皇后要以此对他有所动作,好削弱太子的势力,后来却发现,那下人不仅搜罗血崩偏方,还寻来了令人假死的回春丸,将两种药物暗中碾成粉末混在一起,交给了徐如意的婢女玲儿。

  得到消息时,他正在书房商议对付皇后之策,三皇子朱黎已于几日前从楚州回了汴梁。楚州盛产铁矿,又是朱域的封地,朱黎没有理由在此时突然去楚州体察民情。这意味着,朱黎身后的皇后一派即将有所动作,要拿楚州做文章。

  却不想,朱域自得知徐如意的婢女悄悄将药粉给了南宫嘉以后,竟撇下众位大臣玄然离去。

  他一路上心急如焚,几乎是催动轻功瞬移而来,一进院子就见到南宫嘉端着药碗准备将药喝下。

  此药药性极烈,加了十足十的麝香和藏红花,可以让一个胎相很稳的孕妇瞬间小产,像南宫嘉这样虚弱的身体,服用之后必定血崩丧命。

  朱域浑身忍不住地颤抖,这无知的蠢女人竟然在见到他时,还要去喝药!她不要命了吗!

  南宫嘉手中杯子被击落在地,她吃惊不已,自知事情暴露,再无转圜余地,连忙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现在的朱域盛怒到极致,一双眸子淬了寒冰,一个眼神就足以让她不敢发一言。

  紧接着,徐如意的婢女玲儿就被莫桑押着丢了进来。

  “南宫姑娘,我……求你救救奴婢”玲儿被吓破了胆,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她转头看到旁边的朱域,连忙又转身去求,“睿王爷,求求睿王爷开恩,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什么都不知道?”朱域嘴角一勾,似乎觉得很有意思,他挑起玲儿的下巴,“这地上的药是你亲手送进将军府,你跟本王说什么都不知道?”

  “奴……奴婢……”玲儿被朱域看得惊慌至极,开始口不择言,“不……不是奴婢,是我家小……”

  不等她将话说全,朱域一脚踢开玲儿,对着身后一名黑衣男子说道:“杀了吧。”

  “王爷……南宫姑娘求您……”玲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大了双眼,不停地朝朱域磕头,见对方无动于衷,又想转身求助南宫嘉,话还没说完,黑衣男子手起刀落,就割断了她的脖子。

  玲儿的双眼兀自瞪着,正巧将脸转向南宫嘉。颈侧的血奔涌而出流了一地。

  南宫嘉从未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忍不住失声尖叫,慌忙往后退去。

  她膝盖一软跌坐在地上,身子不停地往后缩,却根本无济于事,眼看着玲儿的鲜血就要漫道她的脚边,朱域忽然长臂一伸,将她从地上扯起来往后一甩,她就如一只瘦弱的蝴蝶,被扔到了床榻上。

  见她不适地皱眉,朱域忍不住想上前去将她扶正,可目光触及地上未干的浅褐色药水,他眸子又是一冷,方才要护住她的冲动也淡了下来。

  他瞧见玲儿未闭的双眼正看着南宫嘉的方向,示意黑衣护卫将尸身拖走,自己则一步一步向南宫嘉走去。

  “王……王爷。”她的声音颤抖着,尤未从惊吓中回过声。

  “南宫嘉。”朱域伸出修指,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自己,“这药里下了足份的落胎药,怎么?就这么不想生下本王的孩子?”

  南宫嘉一双眸子早已被吓得懵了,只怔怔地看着他。

  朱域唇角一抿,咬牙切齿道:“你逃不掉的。你注定此生都只能留在本王身边。”

  南宫嘉此时早已失了全身力气,他看着朱域好看的唇开开合合,那张曾经令她痴迷的脸,说出让自己胆战心惊的话,却再也无言回应了。

  “域哥哥,这是怎么了?”一声疑惑的女声传来,徐如意缓缓走进屋子,见到一地的血,装作惊讶的样子道,“呀,怎么这么多血?是南宫姐姐的吗?”

  朱域松开南宫嘉,别有深意的看了徐如意一眼。

  旁边的莫桑冷冷说道:“徐姑娘,这血是你的婢女玲儿的。”

  “什么!玲儿?”徐如意看似被吓了一跳,她视线在莫桑身上逗留了片刻,又疾步走到朱域身侧,扯住他的袖子,“域哥哥,玲儿她……她怎么了?她怎么会在南宫姐姐的院子里?几个时辰前,我让她到府外的书肆里买几本杂书回来,没成想她过了许久都不回来,却原来是在这儿。”

  莫桑突然觉得,徐如意的演技可谓是到了如火纯情的地步。

  睿王爷自然是不屑于介绍玲儿的方才的“事迹”的,莫桑想起一月前自己身上的伤,赶紧代为解释:“徐姑娘,您的婢女暗中将堕胎药和假死药混在一起,碾成粉末交给小主。方才王爷若是晚到片刻,恐怕流血而亡的就是小主了。”

  “竟有此事!”徐如意悲痛欲绝,似乎是对玲儿的种种行为颇为羞愧,膝盖一弯,利落地跪了下去,“域哥哥,你要相信我,如意断不会做这等残害南宫姐姐及皇嗣的事情,就算借如意一百个胆,如意也不敢啊!肯定是有人要害我,域哥哥信我……”

  说到动情处,徐如意竟扯着帕子抹起了泪。

  莫桑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这演技真是绝了。

  朱域神色不变,低头看了一眼徐如意,片刻后俯身将她扶了起来:“本王自知此事与你无关,你婢女身后授意之人是谁,本王定会差个清楚。”

  怎么回事?

  莫桑震惊地看向朱域。

  这明显就是推脱!她都能看出这事儿是徐如意授意的玲儿,一贯英明果决,聪明绝顶的殿下会看不出来?

  难道殿下真的跌在徐如意的温柔乡里了?

  真是罪过啊罪过。

  这还不如南宫嘉这妞呢!

  还没等莫桑腹诽完,只见徐如意破涕为笑,身子一软就朝朱域靠了过去,“如意就知道,域哥哥是信我的。”

  朱域顺势一抱,将徐如意搂在怀中,修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似在抚慰一般。

  莫桑:?

  徐如意洗脱了嫌疑,在朱域的催促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林将军府。

  院中血气太过浓重,不适宜孕妇久呆,朱域扯着南宫嘉去了他在将军府的寝房。

  南宫嘉还未从刚才的刺激中回过神来,眸子呆呆的,如一个牵线木偶任朱域摆布。

  “今晚你与本王住在此……”朱域后一句话还未说完,南宫嘉忽然挣脱开他的手,惊恐地看着他。

  “我不。”

  朱域重又抓住南宫嘉的皓白的腕子,下手更重,面上却笑了:“南宫嘉,此时此刻,你还有资格说不吗?”

  “你心中已有徐如意,为何还不肯放我?”南宫嘉被他握得手腕剧痛,“方才玲儿已打算和盘托出事情的始末,你却担心徐如意暴露,在玲儿快要说出她的名字时,下令杀了玲儿。既然徐如意做下谋害皇嗣的事情,你也会全力守护,那为何要留下我呢?”

  原来爱与不爱真的相差太多。

  因为不爱,他可以将她看作棋子,丝毫不顾念夫妻情分,将她的家族推入万劫不复。

  因为不爱,他让她独守空闺,看着他与其他女子琴瑟和鸣,恩爱相守。

  也是因为爱,他对徐如意处处迁就,送去礼物无数。

  因为爱,纵使徐如意犯下再大得罪行,他不惜杀人灭口,也要保住心爱之人。

  三年来,南宫嘉看多了他对徐如意宠爱的种种,今日看到他为她不惜杀人性命,即使早已麻木,心底也泛出一丝难受。

  不为爱而不得,只惋惜当初付错了人。

  朱域不言,静静地望着她。

  南宫嘉泪已盈满眼眶:“朱域,你已心有所属,我也不再爱你,我们何必再要牵扯在一起?我想徐姑娘也不希望我生下这个孩子。你与她成婚后,会有许许多多的孩子,你们互相爱慕,生下的孩子必定也是极聪慧可爱的。而我又算什么呢?我生下的孩子又算什么呢?”

  朱域静静地听着,眼中终于有了波澜,一汪深潭暗波涌动。

  鬼使神差的,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拭去南宫嘉脸上的泪痕,就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宝。他看到南宫嘉的眸中渐渐显露出惊诧的神色,一字一句慢慢地开口:“南宫嘉,你若想再见到南宫堂,便好好护住腹中的孩子。”

  什么!

  南宫嘉一双剪水眸中的哀痛瞬间变成了震惊。她简直不敢置信,急急地抓住朱域的衣袖,就像时一个快要溺死的人,抓住了一块救命的浮板:“你……你说什么?爹爹他……还活着?”

  朱域却不回答她,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慢慢扯开她的手,走了出去。

  夜已深了,院子里雪白一片,是白日里下的雪。浅浅的月光照到那片雪上,明晃晃的却异常白亮。

  朱域一身玄衣,越走越远。他身姿挺拔,有龙章之气,此刻在月色下的背影却莫名有些寂寥。

  莫檀望了一眼自家的主子,端着热水进屋。她当作无事发生般,温声对南宫嘉说道:“小主,夜已深了,奴婢伺候小主歇下吧?”

  南宫嘉显然还未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转而抓住莫檀,急切地想要从对方眼里找出些什么:“莫檀,我爹爹是不是……还活着?”

  莫檀被看得不大自在,宽慰道:“小主切莫多想,眼下养好身子,好好保住腹中的孩子才最是要紧的。”

  南宫嘉听罢,若有所思地将手抚上小腹,不再开口了。

  “你若想再见到南宫堂,便好好护住腹中的孩子。”

  这句话如平地惊雷,炸醒了她心中的一潭死水。

  成婚的这三年里,朱域虽然冷落她、厌弃她,可从来没有欺骗过她。

  如今他更加没有任何欺骗她的必要。

  这么说,爹爹的确还活在人世。

  只要好好护住腹中的孩子,就可以见到爹爹了。

  南宫嘉幻想着日后与爹爹重逢的画面,泪水再也止不住,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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