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唬弄
周同在临进门的时候，还抹了抹头发，抻了抻衣服，对着消防照了照，嗯，很精神的一个小伙嘛。
进了广言的办公室，广言抬头看了一眼精神抖擞的周同一眼，关心地：“身体怎么样？好利索了吗？”
“没事，就是一点磕碰，要不是大夫拦着，我昨天就出院了！”周同笑道，上前帮广言继了水。
“嗯，没事就好！”广言道。
周同道：“老板，关于全县教育摸底的报告，年前怕是完不成了！”
“没关系，毕竟你住了好几天的院了，情有可原，你的身体情况如果允许的话，就去教育口跑一跑吧，昨天那个陈老师给我打过电话，询问桌椅教具的事，我跟她说很快就好，可是现在，还没影呢！”
周同扒拉着手指头算了算，“老板，一个小学百多号人的桌椅教具，撑死也没几个钱啊，教育局不至于连这点经费都挤不出来吧！”
广言无奈地道：“如果是平时，当然挤得出来，可是现在马上过年了，工资、奖金、福利都还没发呢！”
周同一想也明白过来了，真要是在年关的时候把下面的工资福利给扣一部分，就算是表面不说，心里也会怨气的，更何况，广言现在还是个代县长呢，转过年投票转正，一个搞不好，代县长不转正，甚至还要被投出去，怕是要出大笑话了。
周同抓了抓脑袋，“倒是可以找那些企业求个赞助，可问题是，现在年关将至，家家手头都有些紧，而且，咱们县的企业，盈利还真不怎么样，这个时候登门当恶客，也不是那么回事！”
“嗯，说来也是，对了，胡主任对双阳县比较熟悉，你去跟她商量一下，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好建议！”
周同应了一声，心道，自己不在这几天，胡小月肯定是跟广言联系上了，而且也接受了胡小月的投靠啊！这次找她询问，应该是一个开始，也是一次考察，如果连这点问题，她这个在双阳县工作这么久的人都没有好建议，那也证明她的工作能力，并不如她平时表现的那么强。
胡小月将筷子重重地各桌子上一放道：“周大秘，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少钱，多了不算，咱们县五个乡镇，还不算那些中心村的小学，学生不会少于一千五六，就算有些地方的桌椅不必配全，那也要二三十万，放到平时东挪西凑，还没问题，可现在年关将至，上哪凑这些钱去，就咱们县的那些企业，一个个不亏损就算是挣钱了，现在去划拉钱，信不信人家明天就敢捅到省里去！”
周同一耸肩道，“情况我也知道，所以才找你商量，要是事情真好解决的话，我自己就去解决了，哪里还用得着找你商量啊！”
“这一时半会的，你让我想什么办法啊，我只是管后勤管食堂的，又不是管印钞的！”胡小月白了周同一眼，那一眼的风情，让周同的鼻子都有些发热了。
“那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周同敲着桌子道，脑子里也在拼命地转着念头，能划拉钱的办法被他想了个遍，可是没一个靠谱的。
胡小月犹豫了一下道：“办法，或许还是有的，只是这风险……”
“管它什么风不风险的，先说说！”周同道。
哪怕包间里没有人，胡小月也刻意地压低了嗓音，低声道：“前山镇，小煤矿……”
周同嘶地倒抽了一口冷气，之前完全没有想到，现在被她这么一说，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其实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前山镇虽然穷了一些，但是人家有矿啊，而且还是煤矿，只不过产量并不高，不值得大规模开采，早些年，国家勘探队勘测之后，认为没有大规模开采价值，便撤走了，当初这个消息，可着实在市县里火了一把，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对于国家部门来说，蕴藏量较小，不值得大规模开采，可是对于当地穷疯的人来说，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于是，一些小煤矿也应运而生。
只是这种小煤矿根本就没有安全保证，什么瓦斯测量排空，还有矿坑的支撑，全部不合格，接二连三地出事，甚至惊动了省调查组下来调查，封了一大批，处理了一大批人，包括前山镇上下都被处理个遍，来了一个大换血，就连县里，都倒了两位副县长，这股风才算是被刹了下去。
但是在胡小月说来，财帛动人心，黑眼珠子里哪里能看不到白花花的银子，上头不让，下头就偷采，也不在本市销售，而是运到临市，混到外来的煤里一块卖，利润也是相当可观的。
周同了解了这个情况，也变得犹豫起来，要不是出事还好，可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怕是要把广县长也兜进去了。
胡小月哧笑一声道：“那些小老板自愿捐钱，或者说掏钱购买一些消防和安全器材，最后出不出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周同犹豫地道：“要不，报给广县长吧！”
胡小月一摊手道：“随你的便，不过广县长肯定不会同意的，你自己想好了再说吧！”
周同对官场一些弯弯道还有些模糊，但是他年轻，学习的速度快，悟性又好，细细地一琢磨，也品出味来了，这事报上去，县长的心里同意，可是嘴上绝对不会同意的，最后，到了嘴边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说到底，还是当秘书的没有决断，无法为领导分忧，这样的下属，特别是秘书，是不合格的。
这事肯定是有风险的，可是要为领导分忧，连这么点风险都担不住，领导还要你何用啊。
陈军把报告向桌子上一扔，抱着肩膀，冷冷地看着站在桌前的交警大队长章云蔚和派出所长庞飞，“这就是你们这几天努力的成果？车辆被盗，驾驶人不详，你们觉得是我好唬弄还是县长好唬弄！”
陈军表面上恼火，实际上，心里却松了口气，什么也没查出来，才是最好的结果，真要是查到邵老三头上去，他这个局长，给了县长交待，可是书记那里怎么交待，只会让他左右为难。
章云蔚一脸委屈地道：“局长，兄弟们这几天，连三个小时觉都没睡上，一直都在追查，车子也是从河里捞上来的，因为车窗有破损修补的地方，监控也没有拍到对方的相貌，只有一双手！”
庞飞赶紧上前道：“是啊局长，车主在事发前半个小时就报警了，对方盗车肇事，情节十分恶劣，可是就凭一双手的照片，又没有目击证人，我们短时间很难找到人。”
陈军相信，他们两个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自己，那么对他来说，这份报告，就是最好的结果了，虽然从表面来看，性质比肇事逃逸更加恶劣，可广言那边，一天一个电话地催着，现在出了结果，只能交给广言去处理了，至于他怎么指示，这边按指示办就是了，估计最后，很有可能是不了了之。
打发走了章云蔚和庞飞，陈军带着这份报告去找广言汇报。
陈军连个坐的机会都没有捞到，县长没让坐，他是不敢坐的，只是站着将情况进行汇报，而广言的眉头也越皱越深，等到他汇报完了，广言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陈军的屁股只挨着半个沙发坐下，心中还有些忐忑不安。
“老陈，这个案子，你怎么看？”广言道。
陈军正色地道：“县长，从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有针对性的故意伤人案，甚至说是谋杀未遂也不为过，正何况还是针对您的秘书！”
陈军说到这里，后面就没有了，而是摆出十分认真听从指示的模样，他的意思非常明显，一切听从县长安排，你指东，我就打东，你望西，我就奔西去，绝对的听话好宝宝。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事，跟邵老三脱不了关系，只是没有证据罢了，如果是别人，肯定要针对邵老三进行调查了，可是谁叫人家有一个好爹呢。
现在新县长刚刚上任，前面还有一个代字呢，只要脑袋没坑，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跟邵永安正面硬刚，至于说广言取得优势，要重启这案子的调查，那时候就没有这么大的压力了。
陈军打得好算盘，而广言也如他所想的那样，并没有直接亮明刀枪，而是敲着桌子道：“性质如此恶劣，对方又是惯犯，肯定不是第一次犯案了，跟系统内的同志们沟通一下，看看有没有类似的案件，能不能并案进行调查！”
“是！”陈军轻松了口气，这是暂时落下帏幕了，至于并案之后，他们小县城就属于配合调查了，就不关他陈军什么事了，一切都是走正常程序，就算是邵永安，也不会有什么不满。
从办公室里出来，陈军只觉得一阵轻松，若是广言死抓着这事不放，最为难的还是他，一个搞不好，还会直接跟邵永安正面冲击，说不定会引起整个双阳县官场的震荡，那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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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广言的办公室，广言抬头看了一眼精神抖擞的周同一眼，关心地：“身体怎么样？好利索了吗？”
“没事，就是一点磕碰，要不是大夫拦着，我昨天就出院了！”周同笑道，上前帮广言继了水。
“嗯，没事就好！”广言道。
周同道：“老板，关于全县教育摸底的报告，年前怕是完不成了！”
“没关系，毕竟你住了好几天的院了，情有可原，你的身体情况如果允许的话，就去教育口跑一跑吧，昨天那个陈老师给我打过电话，询问桌椅教具的事，我跟她说很快就好，可是现在，还没影呢！”
周同扒拉着手指头算了算，“老板，一个小学百多号人的桌椅教具，撑死也没几个钱啊，教育局不至于连这点经费都挤不出来吧！”
广言无奈地道：“如果是平时，当然挤得出来，可是现在马上过年了，工资、奖金、福利都还没发呢！”
周同一想也明白过来了，真要是在年关的时候把下面的工资福利给扣一部分，就算是表面不说，心里也会怨气的，更何况，广言现在还是个代县长呢，转过年投票转正，一个搞不好，代县长不转正，甚至还要被投出去，怕是要出大笑话了。
周同抓了抓脑袋，“倒是可以找那些企业求个赞助，可问题是，现在年关将至，家家手头都有些紧，而且，咱们县的企业，盈利还真不怎么样，这个时候登门当恶客，也不是那么回事！”
“嗯，说来也是，对了，胡主任对双阳县比较熟悉，你去跟她商量一下，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好建议！”
周同应了一声，心道，自己不在这几天，胡小月肯定是跟广言联系上了，而且也接受了胡小月的投靠啊！这次找她询问，应该是一个开始，也是一次考察，如果连这点问题，她这个在双阳县工作这么久的人都没有好建议，那也证明她的工作能力，并不如她平时表现的那么强。
胡小月将筷子重重地各桌子上一放道：“周大秘，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少钱，多了不算，咱们县五个乡镇，还不算那些中心村的小学，学生不会少于一千五六，就算有些地方的桌椅不必配全，那也要二三十万，放到平时东挪西凑，还没问题，可现在年关将至，上哪凑这些钱去，就咱们县的那些企业，一个个不亏损就算是挣钱了，现在去划拉钱，信不信人家明天就敢捅到省里去！”
周同一耸肩道，“情况我也知道，所以才找你商量，要是事情真好解决的话，我自己就去解决了，哪里还用得着找你商量啊！”
“这一时半会的，你让我想什么办法啊，我只是管后勤管食堂的，又不是管印钞的！”胡小月白了周同一眼，那一眼的风情，让周同的鼻子都有些发热了。
“那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周同敲着桌子道，脑子里也在拼命地转着念头，能划拉钱的办法被他想了个遍，可是没一个靠谱的。
胡小月犹豫了一下道：“办法，或许还是有的，只是这风险……”
“管它什么风不风险的，先说说！”周同道。
哪怕包间里没有人，胡小月也刻意地压低了嗓音，低声道：“前山镇，小煤矿……”
周同嘶地倒抽了一口冷气，之前完全没有想到，现在被她这么一说，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其实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前山镇虽然穷了一些，但是人家有矿啊，而且还是煤矿，只不过产量并不高，不值得大规模开采，早些年，国家勘探队勘测之后，认为没有大规模开采价值，便撤走了，当初这个消息，可着实在市县里火了一把，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对于国家部门来说，蕴藏量较小，不值得大规模开采，可是对于当地穷疯的人来说，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于是，一些小煤矿也应运而生。
只是这种小煤矿根本就没有安全保证，什么瓦斯测量排空，还有矿坑的支撑，全部不合格，接二连三地出事，甚至惊动了省调查组下来调查，封了一大批，处理了一大批人，包括前山镇上下都被处理个遍，来了一个大换血，就连县里，都倒了两位副县长，这股风才算是被刹了下去。
但是在胡小月说来，财帛动人心，黑眼珠子里哪里能看不到白花花的银子，上头不让，下头就偷采，也不在本市销售，而是运到临市，混到外来的煤里一块卖，利润也是相当可观的。
周同了解了这个情况，也变得犹豫起来，要不是出事还好，可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怕是要把广县长也兜进去了。
胡小月哧笑一声道：“那些小老板自愿捐钱，或者说掏钱购买一些消防和安全器材，最后出不出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周同犹豫地道：“要不，报给广县长吧！”
胡小月一摊手道：“随你的便，不过广县长肯定不会同意的，你自己想好了再说吧！”
周同对官场一些弯弯道还有些模糊，但是他年轻，学习的速度快，悟性又好，细细地一琢磨，也品出味来了，这事报上去，县长的心里同意，可是嘴上绝对不会同意的，最后，到了嘴边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说到底，还是当秘书的没有决断，无法为领导分忧，这样的下属，特别是秘书，是不合格的。
这事肯定是有风险的，可是要为领导分忧，连这么点风险都担不住，领导还要你何用啊。
陈军把报告向桌子上一扔，抱着肩膀，冷冷地看着站在桌前的交警大队长章云蔚和派出所长庞飞，“这就是你们这几天努力的成果？车辆被盗，驾驶人不详，你们觉得是我好唬弄还是县长好唬弄！”
陈军表面上恼火，实际上，心里却松了口气，什么也没查出来，才是最好的结果，真要是查到邵老三头上去，他这个局长，给了县长交待，可是书记那里怎么交待，只会让他左右为难。
章云蔚一脸委屈地道：“局长，兄弟们这几天，连三个小时觉都没睡上，一直都在追查，车子也是从河里捞上来的，因为车窗有破损修补的地方，监控也没有拍到对方的相貌，只有一双手！”
庞飞赶紧上前道：“是啊局长，车主在事发前半个小时就报警了，对方盗车肇事，情节十分恶劣，可是就凭一双手的照片，又没有目击证人，我们短时间很难找到人。”
陈军相信，他们两个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自己，那么对他来说，这份报告，就是最好的结果了，虽然从表面来看，性质比肇事逃逸更加恶劣，可广言那边，一天一个电话地催着，现在出了结果，只能交给广言去处理了，至于他怎么指示，这边按指示办就是了，估计最后，很有可能是不了了之。
打发走了章云蔚和庞飞，陈军带着这份报告去找广言汇报。
陈军连个坐的机会都没有捞到，县长没让坐，他是不敢坐的，只是站着将情况进行汇报，而广言的眉头也越皱越深，等到他汇报完了，广言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陈军的屁股只挨着半个沙发坐下，心中还有些忐忑不安。
“老陈，这个案子，你怎么看？”广言道。
陈军正色地道：“县长，从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有针对性的故意伤人案，甚至说是谋杀未遂也不为过，正何况还是针对您的秘书！”
陈军说到这里，后面就没有了，而是摆出十分认真听从指示的模样，他的意思非常明显，一切听从县长安排，你指东，我就打东，你望西，我就奔西去，绝对的听话好宝宝。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事，跟邵老三脱不了关系，只是没有证据罢了，如果是别人，肯定要针对邵老三进行调查了，可是谁叫人家有一个好爹呢。
现在新县长刚刚上任，前面还有一个代字呢，只要脑袋没坑，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跟邵永安正面硬刚，至于说广言取得优势，要重启这案子的调查，那时候就没有这么大的压力了。
陈军打得好算盘，而广言也如他所想的那样，并没有直接亮明刀枪，而是敲着桌子道：“性质如此恶劣，对方又是惯犯，肯定不是第一次犯案了，跟系统内的同志们沟通一下，看看有没有类似的案件，能不能并案进行调查！”
“是！”陈军轻松了口气，这是暂时落下帏幕了，至于并案之后，他们小县城就属于配合调查了，就不关他陈军什么事了，一切都是走正常程序，就算是邵永安，也不会有什么不满。
从办公室里出来，陈军只觉得一阵轻松，若是广言死抓着这事不放，最为难的还是他，一个搞不好，还会直接跟邵永安正面冲击，说不定会引起整个双阳县官场的震荡，那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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