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_民国女配日常[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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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尹洋一死,尹家就如从天堂落到了地狱,倒不是柏广立对尹家有什么不敬之处,相反,他还做的非常好,但世人多势利,没有了尹洋的尹家,连个普通的富户都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虽然柏广立勒令沪市政府成立治丧委员会,要为尹洋举行盛大的葬礼,但市政府那些人的敷衍之意,还是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

  一夕之间,围绕在尹曼如身边的那些闺蜜好友都不见了,甚至连几个哥哥身边的姨太太,都有人敢卷了家私偷跑了!

  而她的希望,一直以为会爱自己不变的陈黎,则借口粤海跟松沪的关系敏感,直接躲进了自由饭店根本不露面了!

  尹曼如不知道是谁给母亲出的主意,让尹家在热孝期间,把她嫁给柏广立!

  尹夫人的理由很简单,家里几个儿子没有一个靠得住的,如果没有一个强势的靠山,尹家就彻底倒了,女儿就更是这样了,以前她为所欲为是因为有尹洋,现在没了尹洋,就冲她的名声,想嫁个衣食无忧的人家,都是困难的。

  而柏广立为了更顺利的接收尹家的势力,也会答应娶她的,虽然尹曼如名声不好听,但柏广立都三十了,还是二婚,对尹曼如自然不会挑剔,这样尹曼如照样是沪市最有权势的女人,尹家有了柏广立这个女婿,照样可以过着荣华富贵的日子!

  这是一举数得的事!

  但凭尹夫人说破了嘴,尹曼如都不答应,她从十六岁开始交男朋友,凡是被她看上的,哪个不是相貌不凡知情识趣?她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凶巴巴连笑都不会笑的老鳏夫?

  尹曼如觉得这门婚事肯定是柏广立提议的,自己年轻貌美又是尹洋的女儿,柏广立觊觎她也是情理中的事,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找到了柏广立,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她是陈黎爱着的女人,绝不会嫁给柏广立的。

  而且尹曼如也不认为她的选择有什么错,陈黎是粤海的陈大帅的二公子,最有希望的接班人,她嫁给陈黎的话,尹家照样可以过着现在的日子,那些弃她而去的女人们,还得过来巴结她。

  可她还没有见到陈黎,就听说了陈黎要离开沪市回粤海的消息,尹曼如这下慌了,她收拾了行李就往码头冲,不论如何,她都要跟陈黎走才行!

  尹曼如的二哥也觉得妹妹的选择是没错的,只要尹曼如攀上陈黎,沪市上下看在陈黎的面子上,就都得给尹家几分薄面,而他们兄弟几个,照样可以在沪市过着花天酒地的日子,将来如果在沪市混不下去了,也可以到粤海去投奔妹妹。

  尹曼如要过来,尹家老二就直接开车将人送到了码头,奈何陈黎的船检查的太严,闲杂人根本上不去,就算是祭出他们姓尹的身份也不行。

  万幸柏广立到了,更让尹曼如庆幸的是,柏广立看着长的凶,其实并不难说话,她跟他说根本不想嫁给他,他当时也没有生气,还说自己心里一直没有忘记亡妻,无意再娶,而这次,她求他带自己上船,柏广立也答应了。

  陈黎被尹曼如紧紧抱着,嘴里一阵儿发苦,他以为自己已经摆脱这个女人了,没想到这也是个躁性子,居然拎着行李箱追过来了,“尹小姐,你怎么来了?你先放开,大庭广众的,叫人误会了。”

  尹曼如抬起头,“什么叫人误会?你是我的男朋友,我父亲才去世,你就要离开我吗?黎哥,这几天你不知道我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可你都不来看我,我给你打电话,你又总是不在……”

  艾阳无语望天,这丫头是真傻还是真傻啊,她一个失了势的小姐,陈黎怎么会接她的电话,确切的说,就算是尹洋活着,陈黎都不会娶她好不好?纵横花丛这么多年,尹曼如这点儿都看不透吗?

  陈黎用尽力气把尹曼如推开,“尹小姐你误会了,就算我是粤海人,很少到沪市来,相信沪市的百姓也都知道我是有婚约在身的人,”

  他还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含笑道,“尹指挥使遇害我也很震惊,还代表父亲送了挽联,但这是尹陈两家的交情,至于我跟尹小姐,实在只是相识一场,呃,我还要谢谢前些日子尹小姐热心为我做向导,”

  他转身回到自己的船舱里,拿出一只金丝绒匣子来,“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尹曼如呆呆的看着盒子里的蓝宝石项链,这条项链她认得,当时她在银楼一眼看中了,还暗示过让陈黎送给她,但陈黎好像没听懂,她也不好再追逼,没想到陈黎这个时候把它拿出来了,“你,黎哥?”

  陈黎轻叹一声,“你叫我一声黎哥,我就把你当妹妹一样,尹指挥使才过世,尹夫人跟几位公子一定还没有缓过来,你是指挥使最疼爱的女儿,只怕比他们要哀痛百倍,但是斯人已去,曼如小妹千万要想开些,多保重自己,毕竟你如果有什么不虞,尹夫人只会更加伤心。”

  艾阳看着从郎情妾意无缝转移着兄妹情深,还顺道黑了尹曼如一把的陈黎,忍不住嘴角抽搐,陈黎直接把尹曼如钉死要“妹妹”的位置上,她还怎么示爱?

  尹曼如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跟陈黎是兄妹?当年她去粤海玩,跟陈黎可还颤龙倒凤过几晚,就是这次陈黎到沪市,她也夜宿过自由大饭店,“陈二公子这话说的叫人摸不着头脑,”

  尹曼如冷笑一声,“我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认您这位义兄?”

  她眉毛一挑,目光从一脸无辜仿佛跟她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的陈黎身上,又转向柏广立跟容重言,再落到一旁看热闹的艾阳身上,“真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陈二公子可真叫人开眼了,原来是我一直误会了?”

  柏广立轻咳一声,半路杀出个尹曼如,倒让他少跟陈黎说了许多废话,但照尹曼如的脾气,这话再往下说,可就不能听了,“快到开船的时间了,不如我们就此做别,二公子一路顺风。”

  跟柏广立上船的还有申报的记者,见柏广立给他递梯子,陈黎也松了口气,把项链盒子塞到尹曼如手里,冲柏广立跟容重言以及上船送行的沪市各种势力频频抱拳,感谢他们这几日对自己的招待,本来他还想跟这些人再套套交情,看看有没有可趁之机,结果却被尹曼如给搅和了。

  尹曼如看着跟一身笔挺西装的陈黎,她真的是打算收心,好好做陈黎的夫人的,就因为父亲死了,他就对自己变了心?尹曼如心里的火气压都压不住,从来都是她不要别人,还没有别人嫌弃她的那一天呢,她举起手里的项链盒子,就要往陈黎身上砸。

  因为想知道尹曼如在这个情况下会是个什么反应,艾阳一直注意着她呢,见她要发作,忙一把从后头摁住她的胳膊,“尹小姐你要做什么?”

  “你让开!”尹曼如想挣脱艾阳的禁锢,却发现她的力气出奇的大,她的两只胳膊被抓的生疼,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你放手,疼死了!”

  艾阳靠近尹曼如,“尹小姐是聪明人,应该知道陈黎是有未婚妻的,以前你有父亲在,兴许还可以争一争,现在你凭什么?你这一匣子砸下去,全沪市都知道你被人始乱终弃了,陈黎肯定会大度的原谅你,但你呢,以后就是沪市的笑谈,想想那些成天跟在你身后的小姐们,会怎么笑你?”

  尹曼如不动了,“我已经成了她们的笑柄了,爸爸不在了,我什么也不是了,原以为还有陈黎,可他,”

  尹曼如的泪落了下来,“也不过是个庸人罢了。”

  他是负心薄幸了一点,但你也聪明不到哪儿去啊,艾阳紧紧的揽着尹曼如的胳膊,“拿出你以前跟人分手的气势来,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你看他长的也不怎么样嘛,瘦的跟只瘟鸡一样,要不是有个当大帅的爹,没几个女人会看上他。”尹曼如破涕为笑,“你这个还真是,”她见柏广立领着沪市军政两界的人要走,晃了晃肩膀,“你放开我。”

  “那不行,我这个人怕水的很,咱们一道儿走,安全些,”尹曼如那脾气谁也摸不准,艾阳可不想她在这儿丢人,虽然她不喜欢尹曼如,但对陈黎也没有多少好感,如果尹曼如把事情闹大,对陈黎来说,不过是添一桩风流韵事,甚至把他风流贵公子的招牌擦的更亮一些,可尹曼如却是把自己往更可怜可悲的地步推。

  事情出在自己眼前了,艾阳不忍心不拉她一把。

  尹曼如吸了吸鼻子,“你是不放心我吧?我只是想把这项链放下,我尹曼如再不济,也不是一条项链可以补偿的,姑奶奶不稀罕!”

  原来是这样啊,艾阳把匣子从尹曼如手里拿过来随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走吧,一会儿我跟重言送你回去。”

  ………

  容重言看着坐在车后的两个女人,闹不明白什么时候这两人还能手拉手了,但他看尹曼如自打船上下来,脸上就没有一点儿人气儿,也不敢出声,只叫司机赶紧把人给送回尹家大宅去。

  车子在尹宅停下,尹曼如下了车,看着身边的艾阳,“李小姐,你是不是心里特别看不起我?”

  “呃,不能这么说,”艾阳挠头,“我从来不认为一个人有看不起另一个人的资格,不论贫富贵贱,但是吧,这现实跟理论总是不尽相同,遇到脑袋不那么灵光或者喜欢自以为是的,有轻视之心也是在所难免的。”

  她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出身而看不起她,但如果拿着一手好牌,硬要打烂,那就别怨她智商歧视了。

  尹曼如脸立时就沉下去了,“你是在笑我?觉得我很蠢?”

  艾阳觉得尹曼如是属鸡的,斗鸡!“你的事我不好多评价,咱们本来关系也不好,但如果我是你,绝不会在这个时候了,还成天想着情情爱爱,其实你也不是在想感情,你想的不过是再找棵大树可以让你依靠,让你继续过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日子,但尹小姐你清醒一点,这世上除了亲爹,没有人会无条件的纵容你,尤其是你本身并不出色。”

  听见车里容重言的轻咳声,尹曼如脸更黑了,艾阳只当没看见,她发现自己也是闲的,看到脑子不清楚的女人,就老想多说几句,毕竟这个世上,女人想过的好一些,要比男人辛苦许多,偏还有这种作精,不把自己弄的更惨不罢休,“我如果是你,就回去先把自己手里的钱数清楚了,然后紧紧抓到手里,这世上,钱比男人要可靠的多!”

  说完她直接转身上车,“开车吧。”

  容重言看站伫立在原地看着尹曼如,“你就没必要跟她说那么多的,脑子不清楚的不只是她,整个尹家人就没有几个脑子清楚的。”

  尹洋倒了,尹家老大应该赶紧收拔家里的产业,只要安静的当个平常人,柏广立是绝不会赶尽杀绝的,至于尹曼如,在沪市名声坏了,可以出国去,好好读几年书,将来不论是嫁人还是做事,都比像今天这样,拎着行李跑到船上要跟陈黎去粤海的强。

  艾阳轻叹一声,“我不过是想着,尹家倒了,首当其冲的就是尹曼如了,不然以她骄傲的性子,又怎么会跑到船上去?就冲这些天陈黎根本不见她,她也该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了,”要不是觉得走投无路了,也不会做出孤注一掷的行为,她可是一惯享受别人的追求的。

  容重言却不像艾阳对尹曼如那么宽容,在他看来,尹曼如之所以那么做,不过是舍不得曾经的风光,还想保住过去的日子罢了,这种看不清现实的女人,再帮也没有什么用处。

  ……

  顾励行年轻身体好,在医院里恢复良好,尤其是续夫人这些天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让他体会到了多年未曾有过的关怀,以至于他都有些感谢这次的意外,毕竟没有这场意外,他还是会跟以前一样,偶尔去黄山路坐坐,跟续夫人连话都聊不上几句。

  “母亲,我出院之后,搬到您那儿去吧?”顾励行小心翼翼的看着正在一旁给他削水果的续夫人。

  因为顾励行住在华界的医院里,顾千山罪行累累,是从来不敢出法租界的,所以只让管家替他过来看了一眼,自己根本没露面,顾励行也不愿意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宅子里,一个人养伤。

  续夫人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顾励行,“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成个家了,总不能一直跟我呆在一起吧?娶妻生子,慢慢的身边也就热闹了。我听说你跟郑家小姐走的挺近的?觉得她怎么样?”

  听到续夫人说自己的婚事,顾励行有些不好意思,他身边的女人数不胜数,这些年真的让他动心的,想想也不过安梅清跟艾阳两人而已,偏这两个女人还都不属于他,“郑小姐人还不错,只是我跟郑家有合作,这里头就有些别的想法掺在里头了,我也不瞒母亲,我们能不能走到一起,还看后头的生意进行的如何了。”

  续夫人也知道顾励行对建机场兴趣很大,确切的说,只要是容重言做的事,他这个当哥哥的都很有兴趣,“我觉得这种事你还是别插手的好,”

  见顾励行要说话,续夫人摆摆手,“你听我说,虽然这黑道被人提起来就没有过好话,但华国千年历史,哪朝哪代没有帮派?甚至许多时候,有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官府的人还要借助帮派的手去办,你又何必非要洗脚上岸?”

  “我知道你不愿意被人看不起,其实只要咱们把烟土生意丢开了,其他的,还有什么?烟花里的生意是丧良心一些,但不论是书寓长三,还是平常妓寨,做皮肉生意的也不是洪门一家,秦淮河还成就了不少佳话呢,当然,你若嫌这门生意不体面,收了烟花里也没有什么,”续夫人是真心实意为顾励行考量的,而且说实在的,在她看来,烟花里比不得长三跟现在时兴的歌舞厅夜总会,其实说白了做的也都是一样的生意,谁也不比谁更高贵一些。

  政府只要不禁,他们就能做一做,但烟土不行,那个可是祸国殃民的东西,早些年她不懂,但年纪渐长,见的多了,也知道烟土再碰不得,“你那烟土的生意是不能再做了,专心把你的影业公司,还有大舞台歌舞厅还有赌场做好了,其实也不比郑家叶家赚的少。”

  这些道理顾励行也不是不懂,但他要的不只是钱,“可我想进沪市的工商联合会,不想头上顶着个‘黑’字,想跟那些名流们平起平做,”在自己生母跟前,顾励行也不再顾忌什么,把自己的想法尽数说出,“我跟重言都是您的儿子,可重言现在怎么样了?”

  容重言是工商联合会副会长,一旦王会长退下来,接任的必定是他,他还是公共租界的华董,就是那些洋人也得给他几分面子,现在又攀上了沪市新任土皇帝柏广立,会成立沪商银行,成了柏广立的左右手,而自己呢,“您不觉得重言有我这么个哥哥,是件很丢脸的事?”

  续夫人摇摇头,“重言是姓容的,从我跟你父亲把他送给容老板开始,他就不再是我的儿子,也不再是你的弟弟,虽然重言一直认我这个母亲,但我却不能以母亲的身份来要求他,你也一样,他姓容,你姓顾,他父亲是容竹卿,你父亲是顾千山,你不要去想他是你的弟弟,他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顾励行为什么不去跟叶家公子,王家公子比?非要揪着容重言不少?说穿了,还是因为觉得容重言跟他是一母同胞,所以才对他的成就格外不能容忍罢了。

  这样的话续夫人明里暗里说的太多了,偏顾励行执拗的可以,容重言走的越高,他心里的不甘越浓,仿佛容重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他是容竹卿的儿子一样,“你不能这么想,你要……”

  “顾励行,你给我出来,让我进去,放开!”

  续夫人的话被打断了,她不悦的皱眉,“谁在外头?”顾励行已经听出郑允山的声音了,“好像是郑二公子,请他进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刚才还说跟郑家的婚事呢,续夫人站起身,亲自过去把门打开,“原来是郑二公子过来了,快请进。”

  郑允山没理睬续夫人,径直冲到屋里,“顾励行,你怎么跟我交代?”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顾励行不悦的看着对续夫人不敬的郑允山,冷冷道,“二公子是来看我的?”

  郑允山打量了一下躺在病床上的顾励行,想到他的腿是去给尹家献殷勤才断的,不屑的扯了扯嘴角,“就当是吧,你这一伤可不要紧,咱们的生意是你不管了不是?我的两万大洋可不能这么打水漂了,你得给我个说法!”

  什么意思?顾励行看向门外,“何林呢?”

  外头的帮众应声道,“林哥好像有事,今天没过来。”

  看来顾励行是什么都不知道呢,郑允山再次冷笑,“有事?是不敢来吧?那我就来告诉顾老板,咱们的货又被龙明溪给抢了,我不管,你的人办事不力,我的钱可不能白扔,你得把钱给我赔出来!”

  续夫人已经听懂了,上次洪门的云土在十六铺被劫的事她是知道的,甚至也知道是容重言派人做的,但她本来就不赞成顾励行再碰这门生意了,加上续贵生也说了,抢土是受柏广立之命做的,续夫人便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顾励行,只是劝着顾励行放弃这门生意,现在沪市柏广立说了算,他那么恨烟土,对贩烟土的人跟事,只会出手更狠。

  “郑二公子这是什么话?我们洪门是做偏门生意的,沪市没人不知道,这偏门生意利润高风险大那是常识,郑二公子投钱进来的时候,难道就光想着赚钱了?你可是郑家的子弟,总不会边做生意有赚就有赔的道理都不懂吧?”

  洪门这阵子损失惨重续夫人也是知道的,顾励行从外面高价收土她也清楚,现在又被扣了,这对洪门和顾励行来说,都是雪上加霜的事,还要再赔给郑允山两万大洋,顾励行答应,续夫人都不会答应的。

  不许顾励行再做烟土生意是一回事,被人跑到跟前指着鼻子骂那是另一回事,要是这次让郑允山占了上风,洪门就别再沪市道儿上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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