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次日，李钟郴八点就起了。只怪昨晚郑小葵的视频分析，害他又梦到乔昳，醒后怎么都睡不着，不如早起吃碗热面。
到点了他要去盯七月的那群小孩训练，日复一日。
可平时表现好的那几个早被姚同他们领走了，剩下的这些显得很没精打采。
李钟郴含着棒棒糖，看上去却像在叼烟：“一个个的怎么了这是？是没睡醒打算继续回笼，还是嫌早餐不合胃口没吃饱？”
他这无疑是在明知故问，众人也就更焉了，可还是有个小平头小心翼翼接话：“没被选上有点颓呢教练，一早醒来还听说你去新人那边选徒了，这大家伙心里都有点……那啥……”
“暗恋我呢，怎么就没早点想着要跟我表明心意，”李钟郴噗嗤笑了，“再说颓啥呢，知道这次新人赛本质是干嘛的吗就给我颓。”
众人不吭声。
“知道新人赛为什么指定了一师一徒的破烂口号吗？知道为什么非得在报名栏填上师父的ID吗？老子带了你们这么久，难不成被姚同领了几天我这七个月就成了每天找你们瞎唠嗑屁活不干了？”
“又不傻，不过是想挂着老油条的名号炒热这场商业赛，光是门票就能赚多少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还有代言加成……”
“按这热度，一旦你表现好了算谁的？肯定是你师父教导有方，名师出高徒呗。”
“那要是没表现好呢？得，等着粉丝追着骂‘什么烂操作、害得我们家谁谁谁被你这种徒弟丢脸’吧，没把你骂到躲被子里哭算我输。”
他这话一出，还挺特么有道理的，小崽子们脸上紧绷的肌肉瞬时松懈了些。
“所以也别浪费功夫在这瞎几把颓了，”李钟郴别的本事也没有，就屁话贼能说，“好好练，年底的全国赛人人都有机会。”
“知道了！”
“是！”
一个个果真被忽悠得团团转。
新人开练，李钟郴也没闲着。
他把郑小葵所有的游戏录像都看了一遍，全程聚精会神，连提杯喝水都没将眼神移开屏幕。
手速够快，狙玩得也好，看来远距离射杀敌人是她的强项。
这小姑娘人找得准，按理说很适合玩探路者。但作为冲锋在前的突击手，团队输出的主力人员，同样需要具备敏锐直觉和准确射杀率，她必然也有玩好突击手的潜质。
更何况郑小葵正如她昨天说的，最爱玩的角色是烟妹，也玩得相当不错。
小姑娘有天赋也充满热情，这是李钟郴欣赏的，但选这姑娘的用意，到底跟乔昳有没有关系，连他自己都答不上来。
过完视频，10：53。
按理说郑小葵也快要登门造访师门，他干脆起身活动，领着保温杯打算往里加两颗枸杞，这是终极养生单身汉的必备修养。
直到站在走廊听到茶水间内的动静，他顿步没吭声——
“小葵你别怕啊，前辈他们都说Echo从不骂人的，看着凶巴巴其实贼好说话，不会动手揍你的，不过如果……我说如果啊他真揍你，你就录好视频回头报警不就好了，毕竟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可是我手机没内存了，想录也录不上啊，”郑小葵的声音略带着些焦急，“扬哥你把手机借给我吧，晚上我再还你？求求你了。”
李钟郴感觉他们还挺逗，也就屏声静气地继续偷听。
“那也行，也就我知道你手机全拿来存乔神的视频和图片了，唉不过Joe的金发是真的好看，我一个男的都不得不承认……”
“是吧，但是未来师父他好像很讨厌乔神来着，”郑小葵神神秘秘地，“我以前家里管得严，乔神还在国内时我还被压着埋头做数理化呢，错过了那段时间根本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恩怨，进SVG后才听大家说千万不可以在Echo面前提到乔神。”
“陈年旧事了都，他们俩是死敌这你总该知道吧？乔神本来就是美籍人，当年他签了国内的MW俱乐部也只是暂时的，后来回美国赛区也就没什么稀奇了，至于Echo为什么会从职业赛退役也跟乔神有关系。”
李钟郴听得眉尖一拧，胸腔稍有不适，大抵是太久没听到有人提及，他魔障了似的反而挪不开步。
“具体的我还真的不太清楚，听说他们在那年的全国联赛前打了个赌？”郑小葵还在叨叨，“只知道全国赛结束后Echo退役，小乔哥哥回美国签了新俱乐部还订婚了，闹得沸沸扬扬粉丝全都疯了。”
“是有个赛前赌，是他们俩给彼此定下的赌注，而且当时乔神的约马上就要到期了，很大概率上是不可能留在MW。至于赌注内容，当时他们也都打进前三了，要是MW输给SVG，那么乔神就要愿赌服输留在国内并且签进SVG。”
“那要是SVG输给MW呢？”
“要是SVG输给MW，Echo就必须退役，而且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郑小葵问。
“当时Echo的手还受了伤，缠着绷带。别说是赢，就连打进前二的把握也不大，乔神算是趁人之危了。”
“……我的天，”郑小葵瑟瑟发抖，“他们是对彼此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那倒没有，亦敌亦友的甚至有爆料说他俩曾经在一……”
话音戛然而止，只因手机了发出震动。
郑小葵掏出一看，见着醒目的师父二字，难免咽了咽水，是她昨晚刚存的Echo的手机号。
之后的半天。
郑小葵可以说是被压榨得失去了灵魂。
别人去吃饭，她还被李钟郴压着练；别人吃饱了回来继续练，她仍旧寸步不离地坐在机位前。
没人同情也就算了，反而她还差点被过路前辈们的羡慕眼神杀死。小姑娘欲哭无泪，我好饿我好想吃饭我到底为什么要在Echo面前提到了乔神啊啊啊啊啊……
“我换快乐先锋，”李钟郴换了个等级较高的小号，id叫蒜蓉歪茄子，这个号玩的英雄属于纯辅助，造型像机器人，自带技能完全是间接在给突击手开山辟路，“你好几次绕不过敌人，全靠枪法稳，击头暴血险胜。”
郑小葵战战兢兢：“……那、那我还是练烟妹吗师父。”
李钟郴：“恶灵和幻象选一个。”
“恶灵！恶灵小姐姐！”
小姑娘抢答。
却见李钟郴皮笑肉不笑：“那就幻象。”
“……”
“突击手英雄里你幻象玩得最烂，怕被我骂？”
郑小葵：“……”骂算什么，我还怕被你打呢。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补给船跳得郑小葵都要吐了，诸王峡谷每个地方跑了无数遍，精神从高度紧张早已变得涣散。
直到姚同从另一间训练舱过来，李钟郴才肯放郑小葵走。
郑小葵哪儿敢有怨言，能吃上饭就心满意足了，她谢主隆恩后，飞也似的开溜。
姚同瞄了眼郑小葵的背影，耸拉着肩：“老钟，我也不指望你能怜香惜玉，对你那早八百年前就能跟蚊香媲美的性取向也心知肚明，但你说你，倒没必要饭也不让人小妹妹吃上吧。”
李钟郴嗤笑：“咱们吃不上饭的日子还少吗。”
姚同坐下：“现在小孩都娇生惯养的，哪里像你我那会儿农民工创业，还有王哥催你赶紧报名，说也不知道你在磨蹭啥，忙着顾不上来找你。”
王哥是他们的经理，往常没事总在李钟郴眼前瞎晃，烦都能烦死。
偏偏今天不知在忙些什么，半个人影也没见到。
“你们练得怎么样？”李钟郴慵懒地靠着椅背，打开了新人赛的报名窗口。
“还行吧，突击位和防守都在练，本来中规中矩现在进步蛮大的，但说实话还是肉盾玩得好，是块好料。”
两手都抓，李钟郴默然，知道他这是看不上郑小葵来着。
诚然，两期底子上差距不大，既然不占先天优势，那后期训练则更为重要。他就跟抓阄似的，选中刚进来不久的郑小葵，刚开始谁都当他是在开玩笑，否则SVG就等着止步二十强吧。
李钟郴倒是无所谓：“其实你们也知道，除非是特别有灵气的奶妈型新人，我也只能把人往突击手方向练，练谁都一样。当然，如果要培养奶妈你们肯定也不愿把人丢到我这边来。”
“你也知道，每轮你上命脉号准没好事，比先锋哥跑得还快也就算了，重点是特么的从来不奶人，把奶妈当输出玩。”
李钟郴听后轻笑，英气的脸重现当年的桀骜不羁。其实不打职业赛后，他变化是挺大的，那股戾气也早被冲淡得烟消云散。
报名窗口早已加载好，输入信息的手也准备就绪。
偏偏李钟郴不知为何心血来潮，添了句：“我看看其他队都给谁报了名，说不定还有我认识的新星小童鞋。”
“……”姚同内心一顿，催他，“你搞快点行不行，自己看看几点了。”
李钟郴无赖似的：“急什么，六点截止现在才三点多。”
“我的哥啊，你早弄好我也好交差，不行我帮你提交。”
彼此知根知底，姚同也知道李钟郴决定后的事，向来不拖泥带水。
可当下李钟郴就跟逛集市选菜似的，慢慢腾腾，除了正事他什么都能掺和一脚：“姚同，我怎么觉着你心里有鬼呢。”
“我一没欠你钱，二又没做对不起你的事，”被直呼大名的姚某人慌了，“你心里才有鬼！”
李钟郴没搭理他，嘴上不说，指尖却已按下了返回。
各战队新秀成员的界面，玲珑满目，最上方赫然是上届全国赛前三名。一眼瞥到榜首的MW俱乐部，姚同就知道自己没辙了。
-Team：MW战队
-Newstar：Sugi/Leading：Joe
…
…
姚同心底一沉，脸上表情复杂，等待即将失控的局面。可过程漫长到他一度怀疑人生，直到侧目移去视线，见着李钟郴神情冷静，如同个没事人般。
姚同差点没敢相信：“你……”
李钟郴玩味儿地笑，问：“怎么？以为我知道他参加国内赛承受不住烟瘾又要犯了？还是情绪失控跟个刚失恋的女大学生要跑房间哭去？”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姚同舌头打结，“也不是我要瞒你，他回美国签的不是卖身契，你也知道MW始终给他留……”
“昨晚猜到的，”李钟郴切回报名窗口，机械式地敲下键盘输入报名信息，“都过去多久了，再说他都成了别人的未婚夫，我也没那闲工夫瞎矫情了，否则多难看啊。”
姚同干愣着，半晌才道：“你能这么想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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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去吃饭，她还被李钟郴压着练；别人吃饱了回来继续练，她仍旧寸步不离地坐在机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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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小葵战战兢兢：“……那、那我还是练烟妹吗师父。”
李钟郴：“恶灵和幻象选一个。”
“恶灵！恶灵小姐姐！”
小姑娘抢答。
却见李钟郴皮笑肉不笑：“那就幻象。”
“……”
“突击手英雄里你幻象玩得最烂，怕被我骂？”
郑小葵：“……”骂算什么，我还怕被你打呢。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补给船跳得郑小葵都要吐了，诸王峡谷每个地方跑了无数遍，精神从高度紧张早已变得涣散。
直到姚同从另一间训练舱过来，李钟郴才肯放郑小葵走。
郑小葵哪儿敢有怨言，能吃上饭就心满意足了，她谢主隆恩后，飞也似的开溜。
姚同瞄了眼郑小葵的背影，耸拉着肩：“老钟，我也不指望你能怜香惜玉，对你那早八百年前就能跟蚊香媲美的性取向也心知肚明，但你说你，倒没必要饭也不让人小妹妹吃上吧。”
李钟郴嗤笑：“咱们吃不上饭的日子还少吗。”
姚同坐下：“现在小孩都娇生惯养的，哪里像你我那会儿农民工创业，还有王哥催你赶紧报名，说也不知道你在磨蹭啥，忙着顾不上来找你。”
王哥是他们的经理，往常没事总在李钟郴眼前瞎晃，烦都能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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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手都抓，李钟郴默然，知道他这是看不上郑小葵来着。
诚然，两期底子上差距不大，既然不占先天优势，那后期训练则更为重要。他就跟抓阄似的，选中刚进来不久的郑小葵，刚开始谁都当他是在开玩笑，否则SVG就等着止步二十强吧。
李钟郴倒是无所谓：“其实你们也知道，除非是特别有灵气的奶妈型新人，我也只能把人往突击手方向练，练谁都一样。当然，如果要培养奶妈你们肯定也不愿把人丢到我这边来。”
“你也知道，每轮你上命脉号准没好事，比先锋哥跑得还快也就算了，重点是特么的从来不奶人，把奶妈当输出玩。”
李钟郴听后轻笑，英气的脸重现当年的桀骜不羁。其实不打职业赛后，他变化是挺大的，那股戾气也早被冲淡得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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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李钟郴不知为何心血来潮，添了句：“我看看其他队都给谁报了名，说不定还有我认识的新星小童鞋。”
“……”姚同内心一顿，催他，“你搞快点行不行，自己看看几点了。”
李钟郴无赖似的：“急什么，六点截止现在才三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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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知根知底，姚同也知道李钟郴决定后的事，向来不拖泥带水。
可当下李钟郴就跟逛集市选菜似的，慢慢腾腾，除了正事他什么都能掺和一脚：“姚同，我怎么觉着你心里有鬼呢。”
“我一没欠你钱，二又没做对不起你的事，”被直呼大名的姚某人慌了，“你心里才有鬼！”
李钟郴没搭理他，嘴上不说，指尖却已按下了返回。
各战队新秀成员的界面，玲珑满目，最上方赫然是上届全国赛前三名。一眼瞥到榜首的MW俱乐部，姚同就知道自己没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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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同心底一沉，脸上表情复杂，等待即将失控的局面。可过程漫长到他一度怀疑人生，直到侧目移去视线，见着李钟郴神情冷静，如同个没事人般。
姚同差点没敢相信：“你……”
李钟郴玩味儿地笑，问：“怎么？以为我知道他参加国内赛承受不住烟瘾又要犯了？还是情绪失控跟个刚失恋的女大学生要跑房间哭去？”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姚同舌头打结，“也不是我要瞒你，他回美国签的不是卖身契，你也知道MW始终给他留……”
“昨晚猜到的，”李钟郴切回报名窗口，机械式地敲下键盘输入报名信息，“都过去多久了，再说他都成了别人的未婚夫，我也没那闲工夫瞎矫情了，否则多难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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