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贬谪_储君之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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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贬谪

  隔日,高文波就向皇帝上疏请罪,愿意辞官闭门思过。皇帝自然着意安抚一番,驳回他的请辞。

  对于高家的这些做作,傅瑶和元祯的态度一样,都是付之一笑了事,除此之外又能如何呢?高文波身担重职,明知成德帝不会许他轻易辞官,他既然表明了替妹认错的态度,成德帝也就顺水推舟、息事宁人了。

  相比于宫外依旧风平浪静的高家,高昭容的处境就没那么好过了。成德帝将她幽禁,撤去了半数的下人,门口的守卫倒加添了一倍,摆明了防她生事。高昭容觉得自己受了冤屈,为此伤怀不已,甚至粒米不进三日。但即便如此,成德帝也再没瞧过她,就连安王请旨探视其母,成德帝照样未肯允准。

  昌平来看傅瑶时,便向她抱怨,“我母亲念在与昭容娘娘相识一场,怕那些下人们捧高踩低,苛待与她,特意送了些好吃食往漪澜殿去,岂料高昭容不但不知感激,还让人将那些东西统统拿去喂狗,母亲回来都快气死了!”

  她气咻咻地撕扯手绢。

  傅瑶笑道:“高昭容一向心高气傲,如今被贬为昭容,见你母亲凌驾于她之上,没准还当成施舍,又怎会甘心接受呢?”

  说不定还当是李昭仪与赵皇后串通好的,存心想将她毒死。

  昌平一脸的困惑,“我就不懂了,高昭容从前身居贵妃之位,已是尊贵无比,膝下又有安王这个靠山,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无端生出这些事来?”

  她们母女俩就是太善良了,殊不知欲壑难填,光靠善心是无法感化世人的。

  傅瑶想了想便道:“公主,你更喜欢太子,还是安王殿下?”

  “嗯……我都喜欢。”昌平咧开嘴笑道。

  她这话倒是不假。无论元祯与元祈里背地里怎样明争暗斗,两人对这个妹妹都挺不错。

  傅瑶进一步问道:“但若只能选一人做你的兄长,你会选谁?”

  这个难缠的问题使昌平陷入思考之中,她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灵机一动说道:“那我还是选三弟吧!只有他会认真陪我玩儿。”

  还真是个机智的回答。

  傅瑶无话可说。她本想趁机把李昭仪母女拉入这边阵营中,谁想昌平一下子堵住她的嘴,果然看似没心眼的人才是最厉害的。

  昌平嘻嘻摸着她的肚子,“我最喜欢小孩子,就不知再过几个月,这里头出来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又错了辈了。

  傅瑶已经懒得去纠正她关于辈分的概念,而是低头看着自己腹部。

  她也最关心这个问题。再过两三个月,一切都会见出分晓,成败在此一举。若她生下一个男胎,应了苍龙入梦之兆,她将度过这个难关,从此高枕无忧,如若不然……

  傅瑶也问过张太医这个问题,张太医摸着长髯自信说道:“照胎像看,这回确是男胎无疑。”

  但因为上回的失误,傅瑶对张太医的自信并不抱太大希望。

  潜意识里,她甚至希望张太医说出截然相反的话,这样负负得正,她反而能抱点希望。

  越临近产期,傅瑶越觉得心里火烧火燎,迫得张太医不得不给她开一些清热降火的方子,并劝导她放宽心神。

  元祯也一脸淡定的说:“阿瑶,你这样把自己弄病了,回头吃药伤及胎儿,不是得更难受吗?”

  傅瑶见他轻轻松松的模样,自己便更加郁闷,“殿下就一点都不担心么?”

  “担心什么?”元祯奇道,“你又不是没生过。”

  傅瑶急了,“就是担心那个……”

  她看看四下无人,方挨近了小声说道:“倘若生下来仍是女儿,该怎么办?”

  会不会惹人耻笑倒是一说,皇帝本就对这个孩子寄予厚望,到时一见货不对板,只怕会勃然大怒。

  元祯见她语气急切,不得不俯下身,郑重安抚她道:“你放心,就算真是如此,孤也有应对之策。”

  他朗然笑道:“天塌下来有孤盯着呢,你如今要紧的是养好身子,其他的都由孤来操心。”

  话虽如此说没错,不管怎样,成德帝都不会将她一个女流放在眼里,会当其冲追究元祯的责任,不过……自己就这样躲在元祯背后,任由他抵挡枪林弹雨的扫射,这样真的好吗?

  傅瑶难言的望着他,心情复杂。

  从几时起,她和眼前这个人已变得不可分割了?

  出乎意料的是,她还没到决定胜负的那一关,元祯却没法再陪着她了。

  傅瑶高坐在贵妃椅上,眉目冷得像冰,她身旁的小香也跟她摆出一样严厉的派头。

  座下的张德保汗如雨下。

  小香叱道:“你方才在廊下同秋姑娘鬼鬼祟祟说些什么,现在当着太子妃的面,还不从实招来!”

  张德保陪笑道:“没……没什么……”

  小香愈疾言厉色,“你还扯谎,我明明瞧见你两个背着柱子交头接耳,若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妨光明正大摆到人前来?”

  傅瑶见这副模样,不禁也起了疑。前朝就有宫女与太监对食、以致秽乱宫闱之事,这在宫中是严格禁止的,一旦查出,连她这个主子也逃不脱干系。莫非秋竹也与太子身边的这小太监暗通款曲?

  只不过,张德保长得虽不难看,秋竹也不至于瞧上他呀!

  她按下疑惑,柔声说道:“德保,你若老老实实的禀报与我,或许我还能帮着遮掩,否则,恐怕我只好将你交到椒房殿去,由皇后娘娘查个清楚。”

  这一出恐吓果真有用,张德保磕了个头,苦着脸说道:“太子妃恕罪,奴才并非有心欺瞒。既然您一定要知道,奴才照实说便是。”

  他迟疑了一下,“奴才要说的事,并非关于奴才自身,而是太子殿下。”

  傅瑶很是意外,“太子?殿下他怎么了?”

  张德保又咚咚嗑了两个响头,才大胆抬头说道:“回太子妃的话,殿下他、就要被贬去云阳郡了!”

  傅瑶楞了一下,还不能消化眼前的事实,“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太子怎么会被贬?”

  “说是三日前御史大夫梁大人上了一封奏疏,弹劾中书省的赵大人贪污七十余万两白银,连同他名下的两栋大宅一起被查封。皇上勃然大怒,此刻已经将人收监了。”张德保面色惶急说道。

  一下子收到的讯息太多,傅瑶几乎不能理解,下意识问道:“这与太子有什么关系?”

  “那赵大人,正是太子从前保举的。太子妃您也知道,外头人本就对太子诸多攻讦,这会子出了事,又有几名大臣联名上书,无论陛下有心责罚也好,堵人口舌也罢,殿下这回都不能再留在宫中了!”张德保捶胸顿足说道。他这人本来颇有喜感,就连哭的时候,也还是像笑。如今脸上却揪扯得非常难看,可见也是焦急到极处。

  这消息对傅瑶而言可谓晴天霹雳,她本以为元祯会陪伴她度过这最难熬的几个月,谁知道他却要走了——留下她一人独自面对。她本以为自己相当坚强,听到这消息的一刹,才知道自己会那样紧张和惧怕,她离不开元祯,也不能没有元祯。

  傅瑶呆了一呆,木然问道:“三日前的消息,你为何不早些告知与我?”

  张德保忐忑的望向她,“是太子殿下说的,说不必让您知道。”

  果然如此,元祯有心瞒着她,这样重大的事也不肯与她分担。

  傅瑶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莫名难受,她正要吩咐张德保退下,就见秋竹抱着一捆新领的绸缎进来,笑道:“主子,尚衣局又有新花样了……”

  看到跪在地上的张德保,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她怯怯看着傅瑶,“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傅瑶摆了摆手,张德保飞也似的告退,临走还抹了把额上的汗,心里暗暗叫苦:他将此话对太子妃说了,回头太子知道,不定会怎么罚他呢!

  小香责备道:“秋竹,你知道太子要去云阳郡的消息,怎么也不跟太子妃说一声呢?”

  秋竹连忙跪下,“婢子并非存心欺瞒,只是兹事体大,张德保也只敢悄悄的跟奴婢说,且叮嘱不可告诉太子妃,奴婢才不敢生些口舌是非。”

  她抬头望着傅瑶,言语恳切地说道:“主子,殿下不让您知道,自然是不想你为此伤神,你若是为这个伤了自己身子骨,就耽误太子的一番苦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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