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下午_从1994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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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下午

  下午一点过,林义还是拗不过,跟着李杰出门了,汇合的时候不仅有旷艺林;

  旁边还跟着一个孙念,一身柠檬黄呢子大风衣,站在那里也不打招呼,标标致致的对着两人笑。

  “你们去哪,还要坐火车?”打个出租来到火车站,憋了一路的林义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去海南啊。”

  “还海南,你不知道我日子过得紧巴吗?”

  “我最近有喜事,想庆祝下,所以请你们去旅游。”这时,跟了一路都没做声的孙念突然说话了。

  霎时,旷艺林和李杰都看着林义笑,“看吧看吧,有人罩着,我们只要吃好喝好就可以了,钱是王八蛋,操那心干嘛。”

  侧头看了孙念一眼,后者也是睁大眼睛迎了过来。

  几人坐的是快车。

  乘务员却查到了一个慢车票的补丁裤老人,于是对他说:“老人家,你的票要补哦”。

  老人家听了眼一瞪说:“上面的洞洞儿是你们剪的,咋喊我补呢?”

  乘务员傻眼了解释:“不是票坏了喊你补,你买的票是慢车票,这趟车是快车,你应该补快车票。”

  老人大悟,说道:“哦!是这样啊;我第一次坐火车怕晕车,那你喊司机踩一脚开慢点吧,我又不赶时间...

  周边的人顿时石化,有些还是没忍住,哄的一声笑了起来。

  ……

  “你们这是抽什子疯,时间这么紧,又是大冬天还来海南玩。”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来到三亚,林义在酒店洗完澡就累趴了。

  李杰接话,“冬天来这边才是最好的季节啊,海风、阳光,沙滩,还有美…美丽的空气。再说时间又不急,明天可以玩一天整的。”

  这个“美丽的空气”顿时让三人一阵鄙视…

  李杰告诉他,星期一没课,课被调了,时间足够。

  海南的冬天确实暖和,穿件打底秋衣,外边随便套一件就可以舒舒服服的,夜风怎么都穿不透。

  晚上出去的时候,李杰全程和旷艺林在秀恩爱,两人手牵着手,十指紧扣地走在前边,交头接耳的。

  “旷艺林之前有男朋友?”接过孙念从路边摊买的烤生蚝,林义想起了那天晚上,那女人哭的死去活来的样子。

  “对啊,分手了才和李杰在一起的。”

  “那够快的啊,分了两天就又谈上了。”

  “有什么问题吗,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啊,被人分手了就不能恋爱了?”孙念并没觉着有错。

  “好吧,你们思想够先进。”林义及时认怂,不想争,连到嘴边的前卫、开放字眼都改口了。

  “在香江这事情很正常的,”

  “你香江人?”

  “对呀,我父母是大陆的,但我是那边生的,也在那边上学到初中,后来才转回来的。”

  “这就好理解了。”林义点点头,

  “你是说我和很多男生关系不错这方面的事情?”孙念一下子就明白了林义的话中话。

  何止是不错啊。

  早餐有殷勤的学长送;下雨天班上有男生就算自己淋着也要借伞给她;打个台球一大堆男生围观捧哏。

  晚上跑个步也是各种男的讨好跟随;上个课,总是有各种新面孔闻风而来假装听课,实则是看她到底和传言符不符;打个篮球还有N多人捡球、喂球。

  最厉害的还是新生运动会,跑个女子一万米,管院体育部长竟然挥着旗子率领十七八名男生在一边陪跑、助威,当时那“名”场面简直就是惊天动地,把管院新生震惊的不要不要的。

  “你平时不愿和我多说话,就是因为这方面的原因?”手持鱿鱼串的孙念走到前头,红色板鞋小步小步倒退着走,面向林义故意放缓散步的节奏,拉远和前面两人的距离。

  “我个天,拜托,你那么忙,这个队我也排不上啊。”

  林义倒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带有色眼镜,毕竟后世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这个情况搁哪个大学都有类似的发生,这算小儿科了。

  不过在这年头,这样的受欢迎程度还是让大部分学生吃不消的;要是做男女朋友,那得大毅力、大胸襟的男人才消化得了。

  先前粘糊孙念那么紧的韩小伟之所以主动黯然撤退,未尝不是觉醒了“自知之明”的功能。

  “假如我现在给你这个排队时间呢。”孙念说这话的时候还是笑盈盈的,很是自信。

  “不用,你的尾巴多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就不参合了。”林义就知道今天没那么白吃白喝的,接着又说:“况且我喜欢安静的生活,特别不习惯你那一出场就是山崩海啸的场面,吓人。”

  听这话,孙念停住了后腿的步子,动着嘴巴小口小口地嚼着烧烤鱿鱼:“虽然从小就长的好,可也不是我的错啊。再说我也没招摇啊,人家硬要凑上来你说怎么办…”

  林义望了望天,撇了撇嘴叹口气,没等她自恋完,就直接绕过她走了…

  九十年代的三亚还不见后世的繁华,但“92”房产热后,这里的游人倒也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晚上十点过,几人选了个海鲜面馆吃夜宵,店面不是很大,但卫生很讲究,布置也非常舒服。

  里面就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男生在吃面,而柜台里边坐着个中年老板,正在看着电视。

  四碗面上的很快。哨子种类也很丰富,蛤蜊、贝壳、虾仁、杏鲍菇、青菜,味道非常鲜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哨子量不多,几下几下就吃完了。

  中间老板可能是上厕所去了,那个小年轻竟然趁老板不在,偷偷跑去加哨子,一掂就是一大勺虾仁。

  后来,感觉不够,又快速回去舀了一大勺子蛤蜊。

  看到这情况,吸溜吸溜的四人顿时面面相觑,眼神交流了会,李杰也是果断起身,端起他那碗就去搞了一大勺虾仁。

  兴高采烈地回来后,看到老板还没出现,于是端起旷艺林的碗又跑了回去,这次倒没猴急地掂哨子。而是在门口往里面瞟了眼,看到老板还没出来,才舀了勺哨子。

  回来的路上看到那个小年轻直愣愣地瞪着他,李杰还给个“媚眼”,说:“放心,我不会告状的。”

  李杰刚坐下,就看到老板回来了,这时候那小年轻“嗷”地一声站起来,指着李杰吼道:“爸,这人偷我们的哨子。”

  …

  回来的路上,李杰全程都黑着脸,把林义三人都快笑趴了。

  都知道海南一年四季可以潜水,但林义还是有些惊叹这个年头就有不少商家在做这类生意了,而且配套还非常成熟完善,真的是脑子灵泛的人什么年代都不缺。

  碧海里,每一粒沙、每一滴水、每一个水泡、每一条游鱼都让林义流连忘返。他所在的地方一半是珊瑚碎沙,一半是礁石浅滩。

  让林义不忍直视的是,李杰和旷艺林竟然在水底下秀恩爱。

  孙念的潜水能力是专业级别的,总是围着林义转换。距离也把控的相当好,不远不近,既不让林义烦躁,也不脱离他的视线;那美好修长的身材看到的,却够不着。

  尤其是那坚挺目测有C,悠长的身段,美妙的曲线。有好几次,小林义都感觉自己不争气,有种想把她鞭一顿的冲动。

  为了避免尴尬,林义远离了那对鸳鸯,中间上来休息的时候,跟着上来的孙念看着他笑个不停。

  后来看到林义冷着脸,她捋了一把湿发上的水珠子,轻松欢快地说:“我就说嘛,本姑娘的魅力还是在的…”

  “女人,这里可是荒郊野外的。”林义侧个腿,别让自己太尴尬了,现在他突然有点怀念央措的那一晚了。

  “可以啊,只要你回去当着全校师生向我表白,可以考虑考虑的哦。”孙念瞟了眼二十米开外的一家三口,对他的吓唬根本不以为意。

  “不敢当。”林义站起来,直接走人。

  “唉呀别走啊,条件可以商量的嘛。”孙念看着成功败退林义,梨涡都深了几许。

  相隔两世,林义这次又重温了儋州千年古盐田。

  千年古盐田位于海南洋浦半岛盐田村,这片古盐田根据当地百姓说有750亩,距今已有1200多年历史。

  历史上盐工们根据海南岛高温烈日的特点,改变过去“煮海为盐”的方法,而是将食盐卤水倒在火山石制成的石槽里暴晒。

  一个石槽可能并不惊奇,也毫不美丽。而当1000多个形态各异的砚式石盐槽密布海滩上时,景象就分外壮观。

  黄昏时分,夕阳洒落在一个个石槽中,地面上仿佛多了一千个太阳,一起散发着晕黄的光,这梦幻一般的场景,非常适合拍照,孙念捧着那个傻瓜相机乐呵个不停。

  傍晚,几人从晒盐场边上的村民手里买了鸡和蛋,在本地人热情的指导下,花了会功夫把它们制作了成了盐焗鸡、盐焗蛋,味道还是非常可人的。

  回到羊城的时候,趁那两口子上厕所的功夫,林义也不知道这一趟到底花费了多少,但是本着不想占便宜的精神,直接抽出800给孙念。

  “干嘛?”看到林义递过来的钱,孙念后退了一步,盯着钱愣了片刻,才慢慢吞吞的吐了两个字。

  “没干嘛,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要是小钱我也就心安理得用了,可这不是小数目吧。”

  “说的挺有道理。”孙念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捻着下巴继续说:“可我现在不缺钱。再说也不好意思马上要回啊,要不这样,先存你那,等我缺钱了、或者觉得面子不重要了再还我。”

  女人没等林义接话,就向着出来的旷艺林两人摇手,溜过去的时候还在林义耳边留了一句话:“你要是面子过不去,就按银行利息算咯,利息要是比银行高点,我更乐意的哈。”

  林义本来不想和她有太多因果,但是看到李杰和旷艺林出来了,也只得把钱收了起来。

  不然自己单独给钱算怎么回事,李杰两人看到了,是跟着给呢还是不给呢?

  有绳电话一上市就卖的非常好,这让林义非常兴奋。

  林旋还特意打电话给他,说“我在京城都注意到了你们的动作,再加把火,争取一月份把邮电部第一个有绳电话入网许可证拿下”。

  林义去了趟罗湖区,耗资5400万倾力打造的38000平方的量贩店,外边的主体结构快完工了。

  为了抢时间,里面的第一层也开始了装修。

  “可能要到明年五月份才能开业,比我们预计的要迟一点。”苏温站在林义右边,抬手告诉他一些详细情况。

  “沃尔玛那边呢?”

  “我们的进度比它们稍微快一点,但快的也有限。”说着,苏温告诉他:“特区政府对我们这个项目很重视,给了很多优惠待遇。希望我们像华强北那边的万佳超市一样,形成一条街商圈,带动经济的发展。”

  林义明白苏温话里的意思。

  从零售业来讲:80年代,是有什么消费者就买什么;90年代,是商家卖什么消费者就买什么;21世纪初是消费者想买什么,商家就引进什么。

  这是一个逐层比的变化,每一个变化就代表零售行业的一次转身,每一次转身就代表着社会经济形态的进步、和产业格局的重新洗牌。

  其实真正意义上来说,内地现在的所有超市,都只能算百货超市,只是有规模大小和物品种类多少的区别罢了。

  当然苏宁和国美稍微有些特殊,现在是以电器为主。

  其中就包括步步高超市在潇湘所有的分店,不论面积大的旗舰店、还是面积小一号的分店都只能算百货超市。

  而这次苏温利用沃尔玛的“逼迫”看到了一次契机,所以才有大卖场+百货超市+电器三辆马车为主的综合试验体。

  这应该算是内地第一个后世那种现代化超市,也可以说是一个小型的现代化购物中心。

  经营面积达三万八千平米。涵盖大卖场、生活超市、精品百货、家用电器。更是结合了游乐城、美食广场、韩国烧烤、个人护理店、书城等休闲娱乐元素,将消费活动由单纯的购物转为一种休闲生活方式。

  也正是因为这个先进理念的提出,特区政府才逐步逐步地重视起步步高来。虽然和沃尔玛的待遇还没法比,但也给了步步高在潇湘没有过的许多扶持政策。

  “大卖场将要入住的知名品牌,我现在已经确定了黄金珠宝周大福、吉盟;化妆品欧珀莱、欧莱雅、DHC。

  皮鞋百丽、金利来、格蕾丝、贵之步、思加图等;女装敦奴、欧时力、声雨竹、艾格、花儿开了、卡莎布兰卡等。

  男装华斯度、金利来、雅戈尔;运动阿迪、耐克、卡帕;床品梦洁、晚安;童装小阿迪、小耐克、巴拉巴拉等134个大品牌。其它的还在紧急联系之中。”

  “这么多?”林义小小地吓了一跳,虽然后世大型购物中心每个至少都有500种大品牌以上,但95年底有这个牌面,他还是非常满足了。

  “这里面很多都是赵主管联系的。”

  虽然苏温自己靠能力和同学朋友关系也拉拢了许多。但此时还是把赵树生的重要性展示给了林义看,从侧面证明当初推荐对方的正确性和价值所在。

  “嗯,辛苦你们了。”林义是发自肺腑的感谢,换他自己上是没这个能力的,这已经不是口才的问题,而是实力和关系网的问题。

  又细细的看了遍确定好的产品目录,这个量贩店这次包含的商品品牌达到了惊人的三万多种。虽然相比后世动不动七八万种,或十多万种没法比,但放到这年头绝对是重磅炸弹了。

  看到眼前这女人的大手笔,每翻一页,林义的心都跟着一跳一跳的,“后勤跟得上吗,这么多类别。”

  “我已经把候富贵调过来了,有他带着的专业团队,目前还算应付自如。”很显然,苏温对候富贵的能力还是非常认可的。

  “嗯,”嗯了声,林义还是有些不放心,抬头对她说:“质量这个大关一定要把握住,千万不能马虎。”

  “这个我亲自带队在抓,”显然苏温和林义想到一块去了。

  “其他的我都非常满意,就是服装类、化妆品、儿童类的大品牌好像少了点,这可是我们吸引女性的大杀招啊,再多重视都不为过。”

  都说女人和孩子的钱是最好挣的,所以在林义看来,服装、儿童用品、化妆品等品牌这块再多三倍数量都不算多。

  “正在努力中。”说着,苏温带水的眸子轻垂了下,“但是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和影响力,现在这个局面应该说已经是极限了,所以我们很需要这次的开门红。”

  林义理解的点点头,又细细看了一遍。

  “这里面竟然没有李宁这个品牌?”李宁这个牌子虽然才成立才几年,但由于李宁本人在体育界的巨大贡献和耀眼光环,目前是声望日隆的时候,国内有着一大批忠实粉丝的。

  “上门联系过三次,被拒绝了。”说到这,苏温的语气清冷了几分。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别人看不上,林义也只能是心里遗憾。

  相对沉默了会,林义问:“还有哪些需要我帮忙的?”

  “钱。”说到钱,苏温有些不好意思的浮了个笑容:“场面弄得比预期的大很多,很多地方我都力主精益求精,一步一步完善下来,所以花费比规划多了些。”

  闻言,林义抬头盯着对方死死地直看。直到女人尬着偏过头,留下一个小圆耳钉给林义观赏,他才抽了抽嘴角,“我每次见你,都怕你和我提钱。”

  拿过她的支出明细账册,林义给自己倒了杯茶,坐下来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才凝神地一页一页翻着明细表。

  遇到疑惑的,林义也没客气,直接当面问她;甚至她也迷糊的,后头干脆把财务也叫了过来,要对方现场解释。

  翻了大概七十来分钟,林义第四杯茶都快见底了,才把东西看完,又移了下有点发麻的屁股,才问右手边的苏温:“说吧,还需要多少?”

  “800万到1000万左右。”苏温回答的很快,显然早有准备。

  “到底是800万还是在1000万?”林义无语了,这超支也太多了些。

  这个情景让他想起了卡梅隆拍电影:一开始预算都是6000千万美元左右;拍着拍着就上了7000万;

  要是过段时间来,看到地上成堆成堆浪费的胶片,一问才知道7000万已经远远不够了,必须9000万才能搞定。

  但是等到快要结束的时候,制片方一按计算器,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突破一亿美元大关了。

  可是该死的,宣传费还没算在里面呢,制片方只能去哭…

  当然了,这几年的卡梅隆还是有让人折服的实力和威望的。

  “那就1000万,有些东西我还在设想,没确定下来。”

  看到林义又松口了,她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其实苏温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

  她明白,换一个老板也许就不会这么迁就自己了,所以内心深处她还是蛮感动的,有一个赏识的老板肯为自己的野心买单,在职场上几乎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当然,要是林义知道她此刻的想法,肯定会默默呸她一脸。

  要不是你的设想和我不谋而合,甚至更好更细腻。又加之有后世那些成功的案例摆在那,知道失败的可能性偏低,不然才不当傻大头了。

  …

  “行,这钱现在不急着用的吧,给我些时间。”说到这,林义又叮嘱住:“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摊子有些大了,每分钱都有每分钱的用处,这个项目你给我悠着点。”

  苏温知道这是提点自己别再追加投资了,“这次的对手是沃尔玛,所以林总…”

  说着,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然后露个微笑敷衍了过去。

  在苏温的陪同下,林义把在特区的其他三个分店也转了一圈。

  发现一切顺利后,又去了趟交易所。

  一通查看,自己购买的那些股票普遍还在2元多的价位,总体来说甚至还降低了一些,给林义造成了二十多万元的损失。

  看到这情况,苏温略了眼林义的背部,然后也开始沉思研究股票。

  而后头的刀疤却一脸后怕,还好自己那三万块钱守住了底线,要是投进来,够自己担惊受怕好久了。

  又带着苏温去了趟香江,路上她还开玩笑说“不如专职给林义做金融投资算了”。

  林义知道这即是一种打趣,也是一种抱怨。同时也是一种向往,毕竟她学了那么多年的金融,却最终没干这行工作,总有一些遗憾的。

  但也没办法,金融领域除了股票说白了他什么都不懂。虽然阳娟夫妻也在行,可林义不能用她们,因为于思明、葛律师都是他们夫妻推荐的。

  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涉及到重大利益,很多关系都不一定可靠。

  投资公司取名一般都比较讲究,有两个基本点比较重要:

  第一个就是追求通俗、易传播,绝对不能有生僻字。

  第二个就是功用性要一目了然,别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干什么的。

  比如某某资本、某某创投、某某基业之类的。

  当然,如果名字里有藏头字就更好了。

  林义一口气写出了一大串名字,让苏温、于思明、葛律师等人帮着选一个。

  几人讨论下来,最后只剩下“红日”、“四方”、“方源”、“晨光”、“欧尚”这五个名字。

  苏温比较喜欢欧尚和方源两个名字。而于思明两人更青睐红日和四方,听起来朗朗上口、大气。

  又一番讨论,事先把红日排除掉,因为这名字现实中很多地方有用。比如像小说、商铺、电视剧都能找到一样的名字,重名太多,没有突出性。

  而欧尚也一样,因为西方有个非常著名的欧尚超市,既有借用它人名气的嫌疑;日后要是做大了,也有给别人涨名气的可能,不妥。

  欧尚划掉,苏温有些可惜,她最喜欢这个柔性名字的。

  剩下的三个里,苏温芊芊手指一点,建议用“方源”。她给出的理由很强大,很让人信服。

  看着众人齐聚过来的目光,苏温不温不燥地注释说:“就《易经》之卦象而言,方为地,圆为天(圆源谐音),地在上,天在下,符合“地天泰”的卦象。

  而“地天泰”卦是大吉之卦,其辞说:“泰小往大来,吉亨,是以天地交而万物通也,上下交而其志同也。

  象曰:“天地交、泰,后以裁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氏”

  这是显示上下同心同德,使企业迅猛发展,获得最理想之利益。这寓意最是符合投资领域的。”

  她说完,几个男人鸦雀无声,谁都没想到,在欧美留学的苏温,国学功底这么深厚。

  其实讲真,就连林义当时取名字时都没有想到这些。

  “苏女士说的非常有理,我突然也觉得“方源”非常好,广聚四方,财源不断,好。”葛律师第一个声援。

  看到于思明也点头赞同,林义拿起笔一划拉,在注册公司的名字栏,填上了“方源资本”…

  “你父母都是教国学的?”饭后休闲的时候,林义给对面的女人倒了杯茶。

  “母亲退休前教的是外语,但我父亲是搞汉语言文学的。”提到父亲,苏温突然又沉默了,脑海里一下子想起了以前的生活片段。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破晓,林义正在被窝里懒懒的酣睡,自己的房门就被苏温敲响了。

  只见她一脸忧伤的站在门外,对着迷迷糊糊的林义说:“林总,我是来辞行的,得尽快赶回潇湘一趟。”

  “出什么事了?”听到这话,林义的睡意顿时去了一大半。

  “私事。”说这话的时候,女人的语气比以往又柔弱了几分,好像说完就耗干了她的所有力气一般。

  私事,林义顿时就明白过来,肯定是“一一”这小女孩又犯病了,更大可能是病情加急了。

  “我去问问于思明和葛律师,看看有没有办法把你现在送回内地。”林义一下子就懂了她敲门的另一层意思。

  看一看时间,才四点过,通过正常的途径,现在想从香江回内地基本不可能,只有另想办法。

  敲开了隔壁的房门,听到林义的请求,葛律师马上就表示他来安排。

  一艘快艇,搭着林义、苏温、葛律师和刀疤四人,从水域迅速往内地赶去。

  在船上,刀疤打通了吴景秀的电话,要她安排车子来接下人。

  当几人小心翼翼地上岸时,天还没亮,但一辆黑色皇冠早就等在汇合地点了。

  “怎么大半夜的就你一个人?”看着非常时尚的吴景秀靠着车头,林义一上岸就责问,这女人胆子也特大了,竟敢一个年轻女人开这种车在黑夜里独行。

  这年头,深城郊区简直是一锅大杂烩,聚合了各种势力、各种阶层的人,用鱼龙混杂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不是没事。”吴景秀大气一挥手,才借着车灯光,细细看起了正上岸的苏温来。

  “这女人够美的。”瞧了十多秒,吴景秀抬着眼皮赞叹。

  “行了,你也够时尚的,紧紧追随在潮流的第一线,”林义打开了副驾驶,坐了进去,同时对她说:“把驾驶位让出来,让刀疤开车。”

  吴景秀又打量了一番苏温,然后才同对方寒暄,一脸不情愿的坐在了后座,“太祖都说女人顶半边天,你这是瞧不起我啊。”

  “也不是瞧不起你,但要赶路明白吗,女司机。”前生林义出过三次小车祸,都是女司机惹得,他都有点害怕这些女同志了。

  皇冠在刀疤的手里有如臂使,瞬间就把还在埋怨的吴景秀折服,再也不提她技术怎么样的话了。

  赶到羊城火车站时,蒙蒙的天际已经有了红彤彤的金边,一个骄而顽皮的圆饼脸从云朵里刚探了半个头。

  本想跟苏温一起回趟潇湘,但被她婉谢了。

  想了想林义也没坚持,只是对她说:“你助理还在深城帮着主持局面,那就让刀疤跟你走一趟吧。”

  苏温看了眼刀疤,犹豫了几秒还是点了点头。

  没成想,买票的时候,吴景秀也跟着买了张。

  “你这是?”林义看着她手里的火车票,有点不解,北极光微电子正是最忙、最需要她的时候,此刻可不是离开的好时机。

  “办离婚证。”看到林义更加愕然,吴景秀只好解释了句:“上次只说离婚,还没办证的。”

  “行吧,”林义无奈地接过她的车钥匙,挥挥手示意三个人赶紧走。

  林义从候车室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几个邋里邋遢的人正围着皇冠打转转,这让林义心里一突,连忙向附近的巡警赶了过去。

  好在这几个还是畏惧人民警察的,一溜烟儿地跑了,让紧张的林义松了好大一口。

  谢过好同志,林义打算进车门的时候,竟然发现左前方有一个人正在打量他。

  一件灰白毛线绒衣,就那样蓬蓬松松的拢着。

  发束在晨风里像狗尾巴草一样摇摇摆摆,偶尔还会折射一些些偏黄色熠光。而两鬓的发丝却时不时往脸上拢,女人不时勾着食指整理着它们。

  “好久不见,”看到林义也注意到了自己,邓木斯爽朗地一笑,蹬着黑色长筒靴“踏踏踏”地就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邓女士变化好大啊,我一时间都不敢相认。”

  第一次见她还是一个拥有着小麦色皮肤的女人,现在不仅有着一头淡黄色头发,皮肤也白静了很多。

  “好的方向变化,还是坏的方向?”邓木斯又一次把脸上的细发弄开。

  “自然是好的。”林义跟着问她怎么在这。

  “刚送一个朋友上车,”邓木斯看了眼开着车门的皇冠,嫣笑着说:“果然是不差钱的,两次都向我很好的诠释了“钱就是个数字而已”。”

  “说笑了,没想到当时吹牛的话你还记得这么清晰。”林义连忙摆手,然后扶着车门问,“去哪,我送你一程。”

  “谢谢,不过我是开车来的。”说着女人指了指刚才过来的地方。

  那边停着一辆蓝色的马自达929,按现如今国内的车价,大概要47万,不比丰田皇冠便宜。

  “我无地自容了,”原来这位也是不差钱的,林义顿时觉得当时装13有点过头了。

  女人笑着揭过这一幕,然后说说,“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找个地方坐坐可好?”

  “行,听你的。”林义点点头,弯腰进了车内,把门关上的时候,还通过后视镜观察周边情况,也有些担心以前打过架的那伙人。

  到底是地方大,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火车站的时候都没发现那些人的踪迹。

  前行了五六里,林义感觉差不多到了安全地带才开始找想吃的早餐店。

  女人点了葱香鸡蛋软饼、英式土豆泥、抹茶小馒头、茶香鲑鱼三角饭团,还要了两杯豆奶,才抬头问林义:“你看够不够,还有什么需要添加的吗?”

  “不用了,这些我们俩都吃不完。”林义问她还在南方日报吗,没想到她竟然摇了摇头。

  “我现在是自由职业,也是一些报纸、周刊的兼职摄影师。”

  “恭喜恭喜,”

  林义一直觉得女人当一线记着还是有些危险的,而能把摄影当主业、且还有人聘用的,肯定在这方面的技术造诣非常高。

  两人聊了往事,她说姜文祥走了,是在一次采访中为了保护她而意外摔到了头部。

  “他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别再干原来的工作了。”女人有些缅怀:“他走后,我就离开了南方日报。当时有些仿徨,那时候经常花钱浇愁,想把钱花的一干二净,这车就是当时冲动之下的产物。”

  “你和他是?”

  “笔友,恋人,都想过结婚了的那种。”

  说到这,邓木斯有些后悔,要不是她自己疯,姜文祥是不会陪着一起去一线采访的。

  在交谈里,她一直说姜文祥是个好人…

  而她现在走向职业摄影师的道路,就是想把姜文祥的理想延续下去。

  “那位文君同志呢?”悲伤的事情不能再多提,林义赶紧转移话题。

  “她啊,我刚才就是送她去上车。”邓木斯说文君结婚了,老公是京城电视台的人,半年前她去了“青年报”,这次南下是公干,顺便来看看她这位老友。

  …

  早餐快要结束的时候,邓木斯说:“你就不好奇我哪来的钱买车?”

  “你也没问我啊。”林义摊开手呵呵一笑,这年头有钱的女人,要么有个有钱的爹,要么有个有钱的干爹,只有小概率是自己挣得。

  好像猜到了林义的想法,她爽朗一笑:“这是前几年买认购证挣的钱。”

  她说,深城前几年传闻要发行认购证,这对恋人第一时间就深入一线采访。采访多了碰巧遇到了老同学,在同学建议下就萌发了顺手挣一笔的想法。

  “我们也是赶巧,有大学同学在里边工作,当时一口气花光了我和他所有的钱,没想到运气不错。”

  女人很是感慨,说有了这笔钱应该安安心心搞摄影的,都怪当时事业心太重,一定想要在记者这个路上闯出一番名头。

  散伙的时候,邓木斯说:“有缘再见,下次见着你请客。”

  “行,没问题,不过你要去新疆、西藏,这顿饭估计得等很久了。”

  “你记着就好。”邓木斯摇了摇手,打个弯,车子一溜烟儿不见了。

  回到书店二楼,大长腿不在。而学校宿舍里一也是个人都没有,倒是隔壁寝室麻将声一直在“梭梭梭”地在转着。

  打扑克和麻将是这年代大学生为数不多的乐趣。

  晚上时分,邹艳霞通过宿舍阿姨找到了林义,说是金妍的才艺大赛今天晚上进行决赛,在小礼堂举办。

  “要不要买什么东西在她登台的时候送给她?”

  “不用,她性子不喜欢这些的。”

  所谓的才艺大赛,在林义看来都是千篇一律,没什么看点。倒是那个跳蒙面舞的主舞人让他有点口干舌燥。

  “好看吗?”突然,右边的冷秀用手在眼前晃了晃。

  “那肯定是好看的,你没看他就这个节目头是抬起的吗。”邹艳霞很安静地把话题接了过去,末了还说了句:“别打扰他了,人家好不容易提起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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