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师兄师弟()_金光之荻花题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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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师兄师弟()

  看回胜邪封盾外围

  心下忌惮不表于外,摆手将部署遣退,修罗帝王若有所思地下令道:

  “大军苦战一夜,耗损甚大,先回鬼祭贪魔殿疗伤罢。”

  “是。”三尊躬身齐声应诺。

  倒是向来明哲保身的杀生鬼言对收兵兴致寥寥,反而出言请战:“梁皇无忌他们已经精疲力尽,想来走也走不远,请帝尊让属下带领修罗兵众,去将他们消灭,消灭,再消灭!”

  “嗯?”

  一声轻咦,语调回归飘逸不羁,心情稍缓的戮世摩罗挖了挖耳孔:

  “哎呀,我竟然连这点都忘记了,说起来也是我不对。”

  质疑上司命令,这是想篡位还是找死……听出话外音,天兵君慌忙找补道:“哪有啊,帝尊怎会不对,都是属下无能,属下有罪啊!”

  “哦——”

  尾音微微拉长,修罗帝王晃了晃脑袋,歪头看了一眼杀生鬼言。

  “原来是你有罪,拖下去斩了。”

  号令方落,对此貌似兴致盎然的阿鼻尊道:“领令!”话脱口,他当即上前一把抓住天兵君。

  杀生鬼言慌忙跪下告饶:“帝尊饶命啊!小人无罪啊!”

  荡神灭掌心凝气,单臂扬起直欲运功斩首,又见戮世摩罗挥手阻止。

  “慢!”

  话音落,阿鼻尊立时收手,天兵君暗松一口气。

  而后只听得柔缓女音不无惋惜地道:“阿鼻尊,下次出手快一点。”

  出声者是闼婆尊。

  “一下有罪,一下无罪,你这个人怎会反反复复,你倒是讲清楚,是谁有罪,是我还是你?”

  再来修罗帝王接着开口,像是普通问话,尾音却带浓浓恶意。

  “诶!”

  送命题入耳,额间冷汗不由涔涔而下,杀生鬼言不由瑟瑟发抖:

  “呃,这……呃——不是我!”

  先将自己摘出来,随后紧跟着求生欲满满地接了一句。

  “也不是帝尊,呃……”说着,他又环顾了一眼周围,旋即又努力把头埋低,因为没一个惹得起的。

  在三尊或冷眼旁观、或似笑非笑、或瞪若铜铃的目光下,大脑疯狂转动的天兵君倏地灵光一现:

  “是网中人啊!”仿若找到了甩锅对象,再来逻辑愈发严密。

  “网中人奉命牵制黑白郎君,结果呢,还让黑白郎君闯入,所以黑白郎君才能救人,所以雪山银燕他们才能跟胜邪封盾的成员会合,所以,一切都是网中人的不对!”

  “就算没雪山银燕他们来援助,他们同样能逃走。”

  戮世摩罗对援兵被救走一事不置可否,倒是更为关心黑白郎君来乱背后所传达的讯息。

  “不过你讲中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黑白郎君怎会出现在战场?”

  “会不会网中人战死了?”

  悄悄放出视线瞅了瞅帝尊,杀生鬼言小心翼翼地猜测道。

  听到这话,荡神灭声调不悦:“杀生鬼言,小心讲话!”这种时候还动摇士气,命是真的不想要了吗?

  天兵君惊的一颤,连忙捂嘴:

  “呃……”

  “算了,回鬼祭贪魔殿再等妖神将的消息吧。”修罗帝王一句话揭过话题,随后他话锋一转。

  “至于那个欲星移,他的智慧不简单,将我的每一步都算计进去。”

  联想到皇甫霜刃在战中的表现,戮世摩罗愈发头痛。

  “所以说智者这种东西最讨厌了。”因为常人永远也无法确认所得情报真实性。

  一如他无法确认独门之招是否生效同样,是故修罗帝王选择用“他们”而非以“他”代称。

  “我要了解他们的来历。”

  “哦!属下即刻派人去找!”心下长舒一口气,终于见到活过此次的希望的杀生鬼言当即摆正态度揣摩上意。

  “靠你就完了,”瞥了眼天兵君,戮世摩罗用一种极为嫌弃的语气道。

  “我有自己的方法。”

  说着,他一抬头,目光恰恰对上远处高崖上,那名头戴斗笠不见真容,身着夜行黑衣的弓者投来的冷窥视线。

  而后修罗帝王就见这名由手下情报组织黑瞳所提供的支援弓者颔首聊作致意,确认任务完成的那人当即收起持握长弓负背,随后转身化风离去。

  山林荒野。

  老木下,皇甫霜刃垂袖驻剑倚树而坐,听着渐近的细微声响,目光古井无波,仅是右手掌心稍沁些许汗水,沾湿百代昆吾握柄。

  不过眼下情况看来也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来人再进十丈,术者腰间骨铃所发清脆声响愈发清晰,抢过其主关注。

  因戒备而生的盲点在此刻转明,知晓来人身份的他心弦倏松。

  灵能过度催动使得脑中犹如针扎,勉强行气带出深入骨髓的阵阵疼痛。

  此刻术者紧绷神经骤驰,随后灵能视界就是沉沉的黑暗笼罩。

  当脱阵的幻幽冰剑同不打不相识的煞魔子一道找到皇甫霜刃二人时,她就只看见荒丘下静坐的披发术者。

  走近些,女杀手这才发现对方几陷昏迷,半伸玉手顿了顿,顾及皇甫霜刃胸前箭伤的她转将男子抱起,与自觉负起梁皇无忌的煞魔子对视一眼。

  “先回还珠楼吧。”

  清淡女声示意魔者跟上。

  苗疆

  险恶沼地当中,听完下属回报的苍弱老者目光幽微难辨喜怒。

  出借弓者给黑瞳本意在于过河拆桥,倘若不成,至少也要将对方排除在鱼龙穴这一局之外,却是不想基本目的达到外还有意外收获。

  ‘失明为真么?真是令人感动的兄弟情啊……既如此,那么她呢?’

  心下有所警觉的非然踏古此刻不由迟疑,迟疑于接下来该是将手中筹码抛出,或是借以刺探面具背后的真实。

  这面阴谋家举棋未定。

  那厢回转还珠楼疗养的皇甫霜刃而今倚坐在一尊白玉龟台上。

  收拢的古韵折扇连同卸下的面具一道置于触手可及处,男子强健精壮的身躯半裸,身畔是眉目娟秀的幻幽冰剑在替他包扎。

  叩门声起,女子皱了皱眉,似是恼于今日访客之多。

  然而还未等她开口,得到楼主出言允许的檐前负笈已然走了进来。

  “楼主!”蓝衫道者先是行礼,接着鼻尖耸了耸。

  下意识动作来自杀手本能的敏感,对血腥气味的敏感。

  联系来此之前所得情报,心中有所猜测的他亦不多言,恭谨道:

  “赤羽信之介来访。”

  这个时间点来访目的无外乎两种……皇甫霜刃凝思片刻作出回应:

  “不见。”言罢,他弹指化出一份绢帛落入座下人手中,吩咐道,“另外,将这幅图交他。”

  图中所指地点该是赤羽军师接下来的目的地。

  檐前负笈接过路观图,但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轻阖眼眸再开,男子貌似来了兴趣,他问:“还有何事?”

  “黑瞳方面近来动作频频,似在调查楼主来历。”

  这来历显然非指还珠楼主的身份。

  “冰剑。”沉吟少顷避而不答,皇甫霜刃转而有些漫不经心地唤了一声女杀手的名字。

  雅致男声入耳,幻幽冰剑手下动作不停,头也不抬聊以鼻音轻哼权作回应:“嗯~?”

  皇甫霜刃这语气让她想起对方那苦命的学弟了,男子每当要对禹晔绶真使坏的时候,用的就是这种温良语气。

  果不其然,只听得皇甫霜刃接着道:“我想甲子名人贴的名录上,天下第一楼是还珠楼而非黑瞳对吧?”

  皇甫霜刃真心求教,连带语气也变作一派好奇天真。

  幻幽冰剑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当然。”

  “果然不是组织整体上的问题么,那难不成会是领导者的问题么?”自顾自的喃语听上去有些苦恼,旋即他又问,“你认为我比之百里潇湘如何?”

  言罢,还不等女杀手回答,皇甫霜刃就已率先否定道:“不,不对,虽说他是在位时间最长的代楼主,但谁都知道酆都月才是主持大局的存在。”

  楼主垂拱而治,代楼主坚持同空气斗智斗勇,换言之,当时真正撑持还珠楼渡过风雨飘摇的是副楼主。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的副楼主是谁?听出话中真意的幻幽冰剑眨了眨眼:‘这算是在挑衅么?’

  她如此想着,一双妙目已经不由自主地投向台下,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男人是最经不起挑衅的生物……同为温皇追(zhui)随(qiu)者,有着瑜亮情结的断殁形当然不会自认能为弱于酆都月。

  至少冲着副楼主出门前的那股气势,女杀手真心觉得有人要惨了——

  要打信息战教黑瞳做人的断殁形很快就把前来蹭网的国际友人神田京一丢出了还珠楼。

  这名衣着棕褐短打身佩三刀,灰发马尾眉目硬朗的西剑流暗部首领先是回身狠狠用东瀛话骂了几句,随后才看向自家上级:

  “军师!”不带私人情绪上班,看来西剑流将人教养的很好。

  吃了闭门羹的赤羽信之介也并不着恼,平静发问:

  “要你查探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是。”神田京一略一躬身,东瀛话肯定作答。

  “有凤蝶的帮忙,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已经了解七八成了,要不是那个什么副楼主说还珠楼全面备战,把我赶了出来,我还能收集更多情报。”

  说到这里,青年也有些迷糊。

  “是说……备战?还珠楼是要跟谁开战,北竞王吗?”

  西剑流军师目光微动,右臂一展作了个摘的动作,自神田京一腰间取下不知何时被人塞进的一卷图纸。

  “足够了。”

  开卷看了看,心下了然的赤羽信之介转身提步便欲离开,并没有替神田京一解答疑问的意思。

  “剩下的路上说明吧。”

  快走几步跟上军师脚踪,神田京一追问道:“这是什么?”

  “一份诚意,一份默契。”

  赤羽信之介扬了扬手中路观图,又补充了一句。

  “也是我此行的目的之一。”

  “都不用见面他就能知道军师大人需要什么?”神田京一显得有些惊奇,语气当中满是不信,不意间忽略了话中其他讯息。

  将路观图收至袖中,金面折扇轻敲掌心,西剑流军师自信道:

  “既有默契,何须多言?若无默契,无须多言。”

  换言之,双方对彼此不愿透露的讯息同样心照不宣,譬如皇甫霜刃的伤势,以及——

  还珠楼的立场。

  因此赤羽信之介虽说无意置喙神田无意当中探得的情报真实性,但还需要额外的试探与提防。

  毕竟西剑流军师不久前方才答应要助北竞王一统苗疆。

  于是当东瀛一行二人在还珠楼杀手的暗中引路下找到雪山银燕等人,表明助拳意愿并约好造访黑水城时间后,赤羽信之介这才看向一旁作苗疆打扮的风逍遥,本欲先行离开的步伐稍作停留,他问:“你是苗疆人?”

  心下虽觉莫名,但饮者仍是实言答道:“风逍遥。”

  “苗疆的战事即将开启了。”警醒一语落下,随后赤羽信之介就与神田京一先后离开了。

  不想刚走出不远他们就被突然现身的雨音霜拦住了去路。

  “军师。”完成路引作用的清冷女子听到上司预言终归忍不住现身了。

  为情履足中土的东瀛军师迎面遇上为情留在苗疆的休门队长,立场有别的二人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而雨音霜在苗疆战局将启的关口又该何去何从,皇甫霜刃将这个选择权交到了赤羽信之介手中,他相信军师大人能将“女儿”教得很好。

  “有人说过,你实在是很有做长官用人的本事么?”

  打理完术者二度开裂的伤口的幻幽冰剑一面收拾着工具,一面不着边际地问了一句。

  “没,”皇甫霜刃甚是坦然地耸了耸肩,“怎么了吗?”

  “为下属提供报仇契机收拢人心。”更考虑到群侠难以应对闼婆尊,将之一同圈入己身战局。

  但也正是因此女杀手心情才愈发复杂——对下属尚且如此关怀,更遑论友人呢?

  “你,”幻幽冰剑抿了抿唇,“真的不怕他生气与你来翻脸么?”

  她并不在意同僚恩仇,杀手天性本就是自私的,单纯不希望眼前人平白为此减去一个挚交。

  这已是在关心,考虑到女杀手原先冰山一般的性格无疑十分难得。

  皇甫霜刃轻笑一声,颊边浅涡眼下看来愈发温柔仿佛能让人沉醉其中,只听得他放低声音道:

  “所以,我找了一个帮手。”

  闻言,幻幽冰剑先是一呆,随后目光投往隔壁。

  陈设精雅,枕衾雅洁的静室当中,回荡低沉男音,字字句句是最为赤忱的自我剖白。

  “魔之左手,先帝的驾前最强之盾,是一个人令人欣羡,又令人嫉妒的崇高赞誉。曾经,我将这个身影视为一座高峰,随时砥砺着自己,不断攀上,然后超越。甚至产生了莫名的敌意。我们并肩作战,竞逐功勋,但那道身影却如同他的称号那般坚不可破、屹立不摇。这让我对他的敌意,愈来愈深。直到……直到我这条命,被他在那场战役中,豁命捡回。”

  当回忆照进现实,煞魔子的嘴角微勾,侵染上纯粹而又狂热的微笑。

  他微微昂头,脊梁兀自弯沉,以一种仰视神明的角度看着榻上沉眠的人。

  “那是最惨烈,最屈辱的战役。”声音略微沙哑。

  煞魔子蓦然板正身形,打定心思做一枚理智粉,免得把师兄吓跑。

  就见竹榻之上平平睡着的道者双眼仍然闭着:“也是因为那战,让帝鬼被迫签下沉沦海之约。”

  “如果不是他,也许先帝没机会签下条约。”

  简短一句背后,是对那名凭一己之力生生拖住凶岳疆朝大军三天的帝鬼最强之盾的全然推崇。

  “如果不是他,魔世七先锋,早就不存在煞魔子这个名字。”异色双瞳清光闪烁,追思语调仿佛能将闻者一同带回那片战场。

  “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知道相同的事情,原来有这么多选择。”黄泉本非生人能统,帝鬼亡后,在我心中,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唯有一人。

  一连三个假设脱口,诚挚情感溢于言表。

  现下已感身躯知觉渐复的梁皇无忌缓缓起身:“那一战,确实改变你不少。”恬淡语调不乏感慨意味。

  硬要说的话,大抵是一种吾家儿女初长成的意思吧。

  煞魔子并没有感觉被冒犯到,因为——“我已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自从沉沦海一役后他就已被邪神将的魔格魅力所彻底折服。

  “盾再坚固,也会破损,届时,我将以自身为熔铁,修补盾牌,若他愿意登上王位,我也愿意成为最忠诚的辅相,鞠躬尽瘁。”

  澄澈目光在煞魔子面上逡巡片刻,梁皇无忌叹息道:

  “你该为自己而活。”

  这句话是昔日灵尊开导与其有着杀亲之仇的魔之左手时所说,而今道者讲这句话转赠予魔世的师弟。

  但煞魔子完全不打算跟着师兄的思路走:“我正为自己所认定的价值而活,当然,也会为自己所认定的价值而死。因为这条命,是他的。”

  梁皇无忌深吸了一口气,张了张口方欲说话,却听得熟悉音调倏地响起,打断场中再续前缘的气氛。

  “看来我来得并不是时候。”

  阴阳怪气的咬字,这是来得恰逢其时,赶巧撞见大师兄与“前任”师弟纠缠不清的莫前尘。

  莫前尘vs煞魔子

  这是皇甫霜刃一手挑起的纷争,又名“你究竟有几个好师弟?”。

  然而梁皇无忌对此显然一无所觉,识得来人身份的他眼前一亮:“二师弟!”

  因建立抗魔组织缘故这一年来大多在外奔波,就连自家师弟仰卧起坐成功的消息亦是通过灵友方面得到。

  二人如此久的分别说起来还是自莫前尘拜入灵尊门下后时间最长的一次。

  是故道者称呼“师弟”时不免显得热切了些。

  听出话中迥异之前沉重语调的欣喜意味,煞魔子先是一怔,紧接着眼睛在他和师兄之间打量了下。

  那人通身温文气质怎么看都跟现在梁皇无忌的心性一脉相承,任谁看了不得赞一句“好一对璧人”(大雾)。

  同为师弟,出于不可言会的直觉,他的目光黯了下来。

  然而这还不算什么,更为触动魔之神经的还在后面。

  接下来,煞魔子就看着莫前尘十分自然地走到梁皇无忌身旁,缓缓将道者扶起来些,安置他轻靠在软枕上。

  替他拭尽了因这番举动沁出的细汗,又理了理道者披散的头发和软枕靠背,灵修这才顺带将方熬好的汤药塞入师兄手中。

  梁皇无忌对此也显得十分配合。

  知晓二师弟最是刀子嘴豆腐心的道者显然只想吃豆腐不想挨刀子(春秋:我都写了些什么o(≧口≦)o)。

  任何人有莫前尘这样一个师弟想来都得学乖一点,当你身为病人的时候更是尤其如此,如此也的确十分有效。

  至少灵修心里对自家大师兄的表现很满意。

  只见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顺带给了道者一个鼓励的眼神——做得不错,继续保持。

  准确无误收到笑颜,忽略个中讯息的梁皇·认错熟练但屡教不改·无忌不着痕迹地回了一个灿烂笑容隐晦表示下次还敢。

  这面双方脑回路有别,然而落在立足一旁的煞魔子的眼中,二人老夫老妻般的亲呢互动分明是心有灵犀的表现。

  于是他瞳孔一缩,不由呆住了,刹那间但感心里一阵绞痛,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眼前满是含笑看着莫前尘的梁皇无忌。

  这样的师兄煞魔子从没看见过(咬手帕JPG.),此刻他突然感觉很委屈,那突如起来的难过,快压的魔者透不过气。

  但好强的他仍然装没事一样,笑着问:“师兄,这位是?”

  大师兄的称谓无疑说明还有其他同门,那有师兄这般独苗称呼来得亲近。

  “灵界·莫前尘。”

  不等道者开口,莫前尘就已代为作答,语气颇为冷淡。

  联系灵界与魔世关系不难理解二师弟如此表现,因此自认为找到双方对立根由的梁皇无忌只是安静喝药。

  而听到答案的煞魔子面上笑意更盛:“不想灵界尚有传人,如此一来,师兄毫无后顾之忧地回归修罗国度执掌鬼玺倒也无后顾之忧。”

  扫了眼听到这话好悬没被呛到的梁皇无忌,看回眼前煞魔子,莫前尘面容一肃,冷冷道:

  “你仍不放弃?”

  灵友飞书表示有人想挖墙角,这二师姐怎么能忍。

  “我不否认我的积极说服,是出自一片私心。”

  对此,煞魔子倒是十分坦荡。

  “但是,你也不能否认,换作其他人坐上那个位置,都不会比师兄更为安稳。”盾可护身、护民,更可护世,端看要如何运用。

  不似煞魔子一般望兄登龙,在皇甫霜刃的支持下灵界这方面的意见始终如一,那就是将魔世再度封印。

  因此他虽说的十分诚恳,但莫前尘却只当做没听过这句话。

  抽回视线的灵修略一挑眉,转而冲梁皇无忌发问晓之以情:

  “你认为灵尊希望你再入魔罗?”别以为什么事都是你要做,什么事都是你要担,你没这么伟大。

  尽管身为风暴中心的梁皇无忌在发现不对后,就默默的缩小存在感,捧着茶杯慢慢喝药就连声音都不敢放出,竭尽所能想当个透明人。

  不想他还是被拉了出来,然而还不等心下生无可恋的道者开口。

  就听得煞魔子轻描淡写接过话锋,同样对准梁皇无忌动之以理。

  “师兄,不是说好要一同面对沉沦海那端的威胁……”蓝金分明的异瞳此刻尽染茶色,衬得其主愈发可怜。

  “师兄,”煞魔子尝试用温软语气又唤了一声,“你不会失信吧?”

  喉结心虚地动了动,回首纵横第六天这么多年,梁皇无忌也没遇到过这么难的题目啊。

  怎见得:一方搬出灵尊晓之以情,警汝魔性未消需自省;一方陈述利害动之以理,劝你履践承诺护世人。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不说在煞魔子背刺一语脱口后,莫前尘危险眯视的目光下,梁皇无忌心下是怎样一番纠结。

  却说隔壁,从头到尾听完修罗场全程的某人眼下心满意足的收回灵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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