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一个吻(“你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做...)_五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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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一个吻(“你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做...)

  夜烛的仙力轻而易举就笼罩全殿,大殿内鸦雀无声,一众修士站在殿间面面相觑,忽然间主座之上青光微闪,一阵薄雾涌出,浓郁灵气渐渐弥漫全殿,青光数道飞入修士们额间,修士们只觉萎靡精神一振,为妖种所伤的患处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动愈合,众修们刹时间发出一阵惊叹,殿里沉寂的尴尬被打破。

  “诸位道友在小幽都内经一番苦战,想必多多少少都受了些伤,让我助诸位一臂之力。”主座之上传来温和清越的女音,南棠终于开口。

  既然已经坐上这里,外面事态又紧急,再矫情推托只会浪费时间,她少不得调整心情硬着头皮开口。

  “早闻虞道友一身修为,法力精妙,如今亲身感受,方知传言不虚。在下悲雪五鸣山山君辛逸,多谢虞道友救命之恩。”辛逸第一个踏出众修走到座前行礼开口,拜谢南棠。

  “辛道友客气,你我皆是悲雪修士,自当守望相助……”

  南棠开口,可一句话没说完,辛逸身后的其他修士也纷纷开口,报上自家名姓行礼道谢,众人在危急关头被她救下,又受她生气医治,两重恩情之下,自对她刮目相看,感激不已,不敢再以境界轻视于她。

  “各位……”南棠抬手按了按,“各位的谢意虞某心领,现下情势危怨,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商议应对之法。我从潜仙地宫回到地面时,妖种已然侵入,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众修这才再度安静下来,其中一个修士开口道:“大约十天前,白潮仙尊召集叶仙尊等诸位上修,于小幽都尽头结阵开启无量天,没多久异象突生,无量天陷入黑暗,小幽者与无量天的交界处下起黑色陨星雨,这些陨星落地之后生成大批妖种,涌入小幽都。”

  “我等本散在小幽都内历炼修行,突然接到悲雪顾宗主之令,命我们镇守小幽都,阻止妖种侵入第一重天大净土。我等已奉命与这批妖种苦战多日,却苦无克制之法,只能勉力支撑,幸而遇到虞道友,否则只怕已凶多吉少。”另一个修士接口道。

  “妖种数量庞大,我们这些修士不是对手,已有不少道友罹难殒身,但现在我们也逃不出去,无量天异象出现的那日,据闻悲雪峰到星罗界的入口,就已经从外面暂时封起。”辛逸亦道。

  南棠边听边思忖道:“那无量天里的情况可有道友知晓?”

  众修皆摇头,无量天一片黑暗,没人能看得到里面的情况,那地方像被吞噬了一般。

  商议到此,殿内陷入短暂沉默,片刻后廊回山的连澄上前,抱拳道:“这批妖种来得诡异,寻常术法对付不了它们,只有虞道友的法术尚能克制,不知虞道友可有什么主意?若是有,道友不妨直说,我等愿听虞道友差遣。”

  他身后站的几个修士也同时抱了拳。

  南棠望向这几人。先前救人之时因着情势危急,她根本没有留意到自己到底救的是什么人,如今仔细看时,她才隐约记起,自己在悲雪寂生峰上与吕正阳、俞琼仙对峙之时,曾在他们身后见过这几人。以连澄为首的这几个修士,都是廊回山的山君。

  “连道友言重,虞某不敢当,大家一起商议吧。”南棠谦虚一句,很快却又道,“如今外界危机重重,妖种肆虐,还有许多道友身处危险,大净土也岌岌可危,这一切危机源于无量天,但无量天处却又情况不明……”

  她简单分析之后,方忖道:“以虞某拙见,潜仙地宫暂时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可以此地为庇护营地,先将小幽都内的所有道友救到此地暂避,而后再将所有人三分,一部分前往大净土与小幽都的边界处,防止妖种冲入大净土;一部分以潜仙地宫为中心诛除妖种;最后一部分,随我前往无量天。”

  她一边说一边转头看了眼夜烛。夜烛自她开口主持大局时就已经不再插话,只是张开手臂懒洋洋倚靠在椅背上,一副任她做主的神情。

  见她望来,夜烛不过抬了抬眼皮,目色中露出几分鼓励。

  “师妹,可是我们之间,只有你能诛除妖种。”江止蹙紧眉头道。

  妖种数量那么庞大,而南棠只有一个,如果全靠她一个人,她根本顾不过来。

  “这就是我接下去想问诸位的。大家都是实力高强的修士,不知可有法子将我的生气化为己用?我可以教你们。”南棠一边问,一边摊掌,掌心之中聚起一道青光。

  此语一出,众修俱惊。大多修士都不愿外人窥探自己的杀手锏,更遑论将此交由他们。生气本就稀世难求,又是她的立世之本,如今她却愿意倾囊相助,如此人品,由不得众人不惊不服。

  “虞道友,在下甚少服人,今日,也不得不对道友道一声,服!”连澄对着她拱手躬身。

  南棠忙从座上站起,扫出一道劲风:“连道友言重,快请起。”

  连澄仍是拜了一拜,身后众修便都随其拜礼言谢,南棠阻得了一个,阻不了第二个,只能随他们去。稍顷礼罢,南棠又问:“不知各位道友可有办法?”

  人群之间有人缓缓举手,正是先前险些丧生妖种之口,名作修持的修士。

  “在下乃是符修,可以绘制纳灵符,或可一试。”修持说话间走到前方,奉上一张符箓。

  南棠走到他身边,扫了符箓一眼,便将手中已经聚好的生气灌入符箓之中,符箓绽起青光,在修持的施术之下,将南棠的生气尽纳其中。

  青光熄灭,众修退开两步,修持捻符施咒,符箓化作一道青光挥在半空,随着修持的动作而舞。

  “成了!”修持大喜,朝着众修道,“我身上还有三十张空符,可以再绘三十张纳灵符,分予各位道友,不过……”

  “不过什么?”旁边有人急道。

  “绘此符需要朱雀砂与灵玉引,这两样东西我没带。”

  “我有朱雀砂,你看看够不够?”立时就有人举手兴奋道。

  “灵玉引我这里也有。”第三人附和道。

  “我……我也有空符……修持道友,辛苦你多绘几张。”人群中又有人开了口。

  三十张纳灵符,恐怕不够这么多人分,要对付外面数量庞大的妖种,远远不够。

  一语惊醒众修,修士们七嘴八舌,各自献宝,搜刮起自己压箱底的东西。

  “空符我也有!”

  “我这有两件法宝,不知可否试试?”

  “我也有朱雀砂!”

  ……

  一时间,出空符箓的、出朱雀砂的、出灵玉引的,甚至拿出法宝法器的……不在少数。

  “让他们退到外面准备吧。”清润的声音从主座上传下。

  亢奋的修士们突然间安静,他们险些忘了主座上还坐着个强悍的大能。

  南棠回头看了看夜烛,夜烛双手环胸坐着,那双清澈漂亮的眼睛也正盯着她。

  二人目光一撞,南棠猜他有话要说,加上殿内众人也商议得差不多,便没阻止。面对夜烛的气势,众修自不敢造次,再加上绘制这么大批量的符箓也需要时间,众人便躬身告退,打算退到殿外他处做准备。

  “师兄,连道友,辛道友,请稍候,我还有几件事相托。”南棠叫住了三人。

  待得众人退出大殿外,南棠才向三人依次开口。

  “师兄,烦请你将地宫内诸道友的名姓来历以及各自擅长的法术登记造册,以便后续我们分配。”

  “连道友,可能想办法先确认其余道友的位置,待我们准备妥当便可直取目标,再安排几位道友守着地宫出口,以防异变。”

  “另外还请辛道友在外替诸位道友主持,所有制符箓的材料与法宝法器都由各位道友捐出,分发之上务必保证公平,别让各位道友起争执。”

  “交给我就是。”

  “没问题。”

  辛连二人应得干脆,只有江止深深看了眼南棠,最后才简单道了声“好”,便随着众人离开了大殿。

  人走得一干二净,大殿瞬间安静,只剩下夜烛、南棠与天禄兽。

  “你还在看什么?”

  随着夜烛的声音响起,一道金光落在大殿殿门处,将这里与外界隔开。

  南棠本正望着殿外,眼见金光将自己的视线阻挡,这才转过身——她在看萤雪,萤雪一早就已经悄然退出大殿,现下也不知躲到何处去了。

  “没什么。”她走回莲座前,终于有了点私人时间和夜烛说话,但站在他面前,她又沉默起来。

  这人的境界太高深,她在他面前,总有种……被前辈打量的错觉。

  “不错,可圈可点。”夜烛抬眸望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南棠,夸道。

  他的存在,只是给她一点站到这里的底气,助她镇慑全场而已,可到后来,她却凭借自己的能耐让所有修士忘记他的存在。

  不得不说,南棠是出色的。

  他又指指身边的空位:“坐。”

  南棠再度坐到他身边,殿内只剩他们两人,他的存在感强到让她有些无所适从。这主座很大,坐下两人绰绰有余,南棠和他之间隔的空余,还能再塞进一个人。

  夜烛夸也夸了,忽然词穷,就与她一起直挺挺坐着,互相以眼角余光打量对方,倒像是一对新婚的少年夫妻,拘谨地坐在喜床两头,谁也没好意思开口。

  就这般沉默片刻,他悄悄瞥了她两眼,忽然倾身倒下。

  南棠还没回过神来,夜烛的头已经枕到她腿上,脸朝外侧躺在主座之上。她愕然地看着他,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刚要开口,夜烛却抢先一步握住了她的右手,而后再将她的手送到自己下颌处。

  南棠一怔,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动了动手指,轻轻挠挠他的下颌。

  夜烛唇角不自觉勾起,满意地眯起眼,假寐般只留了一小道狭长眼缝,像只惬意的大猫。

  南棠震惊了,她望向不远处的天禄,天禄兽也已经懒洋洋趴在地上,眯着眼,完全是平时被她搓揉时的温顺模样。

  “快点。”夜烛咕哝了一声。

  南棠的指尖再度曲起,像平时挠天禄兽的脖颈那般挠着夜烛,夜烛唇角越翘越高,眉间舒展,极为享受的神情。

  有些事,他想做很久了。

  不经意间,她的指尖触过他颈间喉结,他微微一颤,南棠却如电殛般缩手,只是还没待她完全缩回,便被他一把抓回,仍旧搁到自己颈间。

  慵懒沙哑的声音响起:“别停。”

  南棠哭笑不得:“你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做兽?”

  话虽如此说着,指尖轻柔的挠动却没再停动,一下又一下,仿佛对着曾经陪伴过自己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毛茸茸灵兽。乍然相逢的生疏感渐渐消散,她在他身上渐渐找回熟悉的气息。

  不是异星神秘的修士,也不是什么强悍霸道的大能……境界的鸿沟被属于两人的回忆填满,一切的触碰变得顺理成章,再自然不过。

  夜烛调整了一下姿势,由侧躺改成仰躺,正面对着她。

  “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刻有多久。”夜烛睁开一边眼睛看她,先前狂妄嚣张的腔调通通化为温柔笑意,夹杂着少年的调侃意味,目光晶亮地直直盯着她。

  南棠被盯得心头一阵跳,没有哪个人在面对他这张举世无双的容颜所散发的温柔时而不会沉沦吧?她还有些窃喜,属于女人的虚荣心悄然作祟,一个如此强大且英俊的男人,拜倒自己的石榴裙下,乖顺得像只任人抚摸的宠兽——这种滋味,难以言喻。

  吼——

  天禄兽发出低低的,不满的抗争,独属他的温存被抢了,他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

  谁让他们本为一体。

  南棠嗤嗤笑出声来,再不拘谨,伸手掐住他的脸颊一阵揉捏,夜烛如往昔那般任她肆意而为,只是口中又嘟喃了几声。

  “你说什么?”南棠听不清,俯下头去。

  夜烛陡然间睁开双眸,指尖一弹,只闻“铮”一声,她背上的龙影剑连剑带鞘都被他弹到远处封入金光内,他猛地抬头,勾住她的后颈,用力往下一拉……

  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南棠反应过来时,唇瓣已经贴上他微凉的唇,连眼睛也没来得及闭。

  “还有一件事,我也想了很久!”夜烛的呢喃声,消失在她的唇间。

  那边的天禄兽露出尖锐的利爪,狠狠刮过地面,兽眸一阵恍惚。夜烛所体验到的滋味同样传到他身上,让人沉沦,但同时……他又嫉妒……

  本体做了他想了很久,却永远无法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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