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为江东解围的贵人曹操
第183章为江东解围的贵人曹操
孙策在江东征召造船工匠，于丹阳大造舰船之际，天下其他诸侯同样也在整军备武，锐意奋发。
许县，鹅毛大雪，路面积雪厚达一尺，冻毙于野者，一日或达千人。
但州府之内，氛围依旧火热，一壶温酒在暖炉中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围在热烘烘的暖炉旁，几名文武兴高采烈的看向大堂内载歌载舞的右将军曹操。
曹操无疑是极具浪漫主义魅力的，他天性洒脱，不羁世俗，感情热烈奔放，跟刘备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沉默枭雄正好是两个极端。
高兴的时候，他能笑得前仰后合，脸颊胡髯都全部沾进肉汤里，简直是笑傲人生。
伤心的时候也是直接嚎啕大哭，曹操这一生哭的次数可是比刘备多太多了，济北相鲍信为了救他，在青州黄巾军中战死，他祭而哭之。
典韦为了救他战死之后，听闻典韦战死，为流涕。招募间谍把典韦的尸体取了回来，见到典韦无头的尸体，又哭之。
任峻死后，他又双叒叕哭了，流涕者久之！
他自然要为任峻为之流涕久矣，这可是他能够成势的最大功臣之一。
从曹操还什么都不是的时候，募集义兵讨伐董卓，入中牟界，河南官吏不知所从，任峻便与同郡张奋共议，举郡以归曹操。然后任峻又别收宗族及宾客家兵数百人，归附曹操。曹操大悦！以妹妻之。
毛玠提出屯田之制后，按曹操唯才是举的用人之法，当然是派自己的宗亲担任军屯大将！于是任峻作为曹操妹夫，被升任典农中郎将，负责兖、豫两州十郡，列置田官。
而正是任峻募百姓屯田於许下，一年间得谷百万石，郡国所在积粟，仓廪皆满。
于是曹魏皆评之曰：军国之饶，起於毛玠、枣祗而成於任峻。
曹操此刻浪漫气质暴发，热烈的抬手，大笑赋诗：“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人生几何啊？钱镈停置，农收积场。农收积场！农收积场！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话音落下，屋内顿时传来一阵热烈的喝彩声：“妙！”
“妙哉！妙哉！”
“将军文武天资，实乃妙人啊，风流冠世。”
“善！大善！天下英雄，刘表座谈之辈，袁术冢中枯骨，刘备一介武夫，何人能及将军这文武双全啊？”
“哈哈哈！”曹操大笑，说道：“聊发轻狂，歌以咏志而已。当不得如此盛赞。”但看他脸上毫不含蓄的笑容，便能知晓，他对自己这番赋诗，也是颇以为傲。
赋诗之后，曹操也回到席旁，沽酒一杯，然后敬向任峻，说道：“伯达今岁在许县屯田，仅一县之地便岁入百万石！使我军国富饶，再无后顾之忧，当浮一大白啊！”
任峻举杯，笑着说道：“峻亦只是略尽绵薄之力尔，能有此盛况，全赖将军仁义，诸同僚戮力同心。”
“哈哈，善！善！那我等共饮此杯。”
丰收就是诸夏骨子里最大的喜悦，所有人都喜笑颜开，举杯共饮。
一杯热酒下肚，众人只感觉身体更加火热，精神亢奋。
建武将军夏侯惇乃说道：“明公，如今虽是大雪，但我等整顿军队，挑选锐卒，从未停过，又粮草富足，当及时扩张势力，开疆拓土啊！”
建武将军！没错，夏侯惇如今的官职与孙策等同。
他在曹营内的官位也是独一层级的，只在右将军曹操之下。他就属于那种典型的宗族大将，打仗没赢过，升官没停过。哪怕去年跟吕布交战，他被吕布派来诈降的刺客在他自己的军营内给俘虏了，也没耽误曹操今年一升到右将军就给他高升了官职。
夏侯惇说完，典军校尉夏侯渊亦果断开口，说道：“不错，我等兵强马壮，正当及时作为！应该趁刘表与孙策争锋之际，及时进攻荆州，以报年初之仇！”
说到了孙策，曹操亦颇为意动，看向他最亲信的谋士郭嘉，问道：“刘表、孙策争锋，奉孝以为结果会如何？”
郭嘉凝重的摇了摇头，说道：“难！难！难啊！”
“哦？”曹操惊奇，问道：“以奉孝之才识超群，亦难断胜败？”
郭嘉并非是曹营中官职最高的谋士，但他却绝对是跟曹操关系最亲密的谋士。
所以这种仅有亲信大将和核心成员的会议上，郭嘉才能坐在一旁，一同参与机要。
历史上郭嘉谥号为贞侯，他是唯有的以府吏身份获得贞侯谥号的谋士，其他获得贞侯谥号的那都是桓阶、孙资、徐宣这种柱石之臣，往往担任尚书令。
郭嘉不死，卧龙不出。这句谣传，使得无数人对郭嘉的英年早逝充满了遗憾。
但郭嘉就算不死，按其他人的路径来看，他也不可能跟诸葛丞相有交锋的可能。诸葛丞相走的是实务官员的路径，就算不统军，也负责一项具体的政务，走的是外臣三公九卿路线。
而郭嘉明显不负责任何政务，就只担任谋臣、府吏，假设他活到了曹魏建国，他这种路线，一直没有过军政经验也不可能去担任太守或者将军，最大的可能就是从府吏变成了尚书郎或者尚书令。三公的位置都不一定能坐上去，更不可能领兵跟诸葛丞相交战。就像没人会以为孙资这种从未领过兵的侍臣，能够领兵挡住诸葛丞相的大军。
一直作为府吏的好处就是，郭嘉对曹操极为了解，他的每句话都能说到曹操心坎上去，是曹操最想听的话。
郭嘉叹了一声，说道：“此战结果不难断定，刘表一介儒人也，不习军事，坐守荆州，尚未必能够守住城池。如今主动进攻江东，如何能够打赢骁勇善战的孙策？”
曹操眼眸一动：“哦？那奉孝刚才感叹为何啊？”
郭嘉叹息的摇头，说道：“难在孙策之人啊。其人属实是难以看清！其疏忽崛起，坐断东南，麾下铁甲数万，视之的确不愧是江东猛虎孙坚之后。然……”
曹操一直认可的颔首，联盟讨董之时，他见过孙坚，的确是猛虎一般的诸侯。时盟军心不齐，皆籍籍不肯向前，唯孙坚一人，与董卓激战不断，不仅连战连胜，更高歌猛进，一路收复雒阳，找回传国玉玺。若非袁绍派人袭其后，孙坚被迫撤军回援，怕是他还会继续打向长安。
而观孙策用兵，可谓是深得孙坚之精髓，自创军建业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转战东南，横扫诸侯。
如此锐利之锋芒，即便一向以兵法而自矜的曹操亦颇为赞叹，只感觉难与之争锋。
所以郭嘉所言是深合曹操之观念，立即关切的问道：“然则为何啊？”
郭嘉放下酒杯，凝重的说道：“然我素以为凭骁勇而胜战者，必骄于勇力，残于暴民，一如吕布、孙坚，皆轻狡残暴，傲人轻慢，必有祸殃。但观孙策却绝非如此，其入江东竟军纪严明，与民秋毫无犯，以弱冠之龄，孤童弱子，奋一旅孤军，不奄旬而据有江东，其智勇谟断，实绝人远矣。又深得民心，人皆悦之！江东基业之稳固，已然定矣。”
“更兼之，其人壮勇术略已过其父，而文治更有冠世之才！其知人善用，士民见者，即乐为尽心效死。用张昭、朱治等人治江东，江东河清海晏，民安其业，稻谷丰登。实乃王霸之基业啊。其有雄天下之志，将来必为明公之大敌。”
曹操激动得放下酒杯，郭嘉一字一句，可谓是尽述他曹操胸臆啊！曹操立即说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孤至今闻此言，亦震撼于其胸怀抱负！如此英才，神武之资，莫非天授？”
听闻曹操跟郭嘉起来孙策，堂内诸文武皆各有所感，如今得孙策起于东南，虎步淮右，可再非是局限于一隅之地的诸侯，其声名已经传到了中原甚至河北。
而且文武之名，皆闻达于诸侯。
夏侯渊赞叹道：“我闻其人在淮浦大败吕布，打的吕布之身而走，狼狈不已，真不愧是将门虎子。”
曹仁亦惊叹的点头，说道：“吕布先后败于孙坚、孙策父子，可见江东虎狼之师，剽悍之气未改啊。若其兵锋进入中原，恐再现当年，淮泗猛将，所向披靡之态势。”
任峻则更注重孙策之文治，说道：“我闻其人治江东，巡土田之宜，尽凿溉之利，乃使吴郡粳稻丰积，公仓私廪皆丰实。尽得豪杰百姓拥护，得全郡之心。有如此之基业，江东则尽为其有也，不可撼动。”
曹操叹道：“如此豪杰，文武天资，实可谓当世之英雄！见其势，孤知文若之言，诚不欺我啊。凡建大业者，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昔高祖保关中，光武据河内，皆进足以胜敌，退足以坚守，故虽有困败而终济大业。孙策据有江东，其势已成，将来纵有困败，亦必能卷土重来。孤当效仿此势！”
曹操能成就大业，也不是没有原因的。除了他的能征善战，他强大的学习能力，和虚心纳谏，也是其中关键。
屋内的大将典韦比较现实，说道：“孙策位号不过一太守，所有郡国不过吴郡、丹阳、会稽、豫章四郡，江南无英雄，使一竖子逞威而已！”
这一点倒也是非常符合中原人一向的看法，江南荒蛮之地，文化荒瘠，豪杰少见。
孙策以四郡之地起兵，纵占稳了江东三郡，亦不过三郡之诸侯，如何能比雄跨北方中原腹地，拥两州十郡的强大诸侯？
曹操闻言，亦赞道：“君之大志气节，的确激励人心。我等横跨州郡，拥众百万，又粮草富足，此时更宜锐意进取，图谋四方。”
话毕，曹操看向郭嘉，问道：“以奉孝之谋划，我等整顿军队，精选锐卒之后，应进攻何处？”
此时曹操也可谓是春风得意，自从采纳荀彧和毛玠建议后，他上表天子，以尊朝廷。
形势是前所未有的好！
内部，他以赫赫军威，将整个兖州、豫州的反对势力一扫而空！
在其声威之下，没有任何人敢反对他半句。所有的世家大族，地方豪强，都瑟瑟发抖，完全不敢侧目直视其威严。
兖州、豫州的统治之牢固，甚至可以说冠绝天下。
而在外部，西面的天子重整朝廷威信，正在全力西顾，平定西凉军余部，对东方没有任何威胁。
东方的吕布被江东打的大败，正在被刘备猛攻，自守尚且不足，完全没有余力威胁兖州。
北面的袁绍则是盟友，且正在全力征伐幽州，欲剿平公孙瓒，一统河朔。
现在兖州之敌只剩下了西南的刘表和东南的袁术。
所以郭嘉说道：“我以为夏侯校尉所言便深合当下形势。明公强敌只有刘表、袁术，然袁术当初被明公大败，奔逃六百余里，惶惶不可终日，必不敢北犯。故而我等如今有余力，正应猛攻荆州，既击破强敌，又为将士们解胸中怨愤，报年初其趁机攻伐我等之仇。”
“进攻荆州？”曹操神情一动，问道：“奉孝意指南阳？”
郭嘉重重点头，说道：“建忠将军张绣并非能够稳固一方之诸侯，其部下皆西凉兵，在南阳并不得人心。以明公之神武，亲提大军而攻之，必可一战摧敌，尽收南阳之众！南阳士众两百余万，虽经离乱，可即便十室九空亦有二十余万众。”
“若明公能收二十万士民为根本，降张绣所部万余西凉军，则军势必然大振！”
曹操彻底意动，南阳有多少人口，他不太在意，现在的诸侯都是竭泽而渔，只要能养活军队，并不在意百姓的死活。
所以若能增加一万西凉精兵，那他的势力必然更加强盛！
而且刘表正全力进攻豫章，精力被江东所拖住。
此时进攻张绣，其内无良谋，外无强援，必势力崩溃！
曹操叹息一声，说道：“如今大雪封路，待明年春耕之际出兵，攻袭荆州，恐怕正好是为孙策解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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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在江东征召造船工匠，于丹阳大造舰船之际，天下其他诸侯同样也在整军备武，锐意奋发。
许县，鹅毛大雪，路面积雪厚达一尺，冻毙于野者，一日或达千人。
但州府之内，氛围依旧火热，一壶温酒在暖炉中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围在热烘烘的暖炉旁，几名文武兴高采烈的看向大堂内载歌载舞的右将军曹操。
曹操无疑是极具浪漫主义魅力的，他天性洒脱，不羁世俗，感情热烈奔放，跟刘备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沉默枭雄正好是两个极端。
高兴的时候，他能笑得前仰后合，脸颊胡髯都全部沾进肉汤里，简直是笑傲人生。
伤心的时候也是直接嚎啕大哭，曹操这一生哭的次数可是比刘备多太多了，济北相鲍信为了救他，在青州黄巾军中战死，他祭而哭之。
典韦为了救他战死之后，听闻典韦战死，为流涕。招募间谍把典韦的尸体取了回来，见到典韦无头的尸体，又哭之。
任峻死后，他又双叒叕哭了，流涕者久之！
他自然要为任峻为之流涕久矣，这可是他能够成势的最大功臣之一。
从曹操还什么都不是的时候，募集义兵讨伐董卓，入中牟界，河南官吏不知所从，任峻便与同郡张奋共议，举郡以归曹操。然后任峻又别收宗族及宾客家兵数百人，归附曹操。曹操大悦！以妹妻之。
毛玠提出屯田之制后，按曹操唯才是举的用人之法，当然是派自己的宗亲担任军屯大将！于是任峻作为曹操妹夫，被升任典农中郎将，负责兖、豫两州十郡，列置田官。
而正是任峻募百姓屯田於许下，一年间得谷百万石，郡国所在积粟，仓廪皆满。
于是曹魏皆评之曰：军国之饶，起於毛玠、枣祗而成於任峻。
曹操此刻浪漫气质暴发，热烈的抬手，大笑赋诗：“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人生几何啊？钱镈停置，农收积场。农收积场！农收积场！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话音落下，屋内顿时传来一阵热烈的喝彩声：“妙！”
“妙哉！妙哉！”
“将军文武天资，实乃妙人啊，风流冠世。”
“善！大善！天下英雄，刘表座谈之辈，袁术冢中枯骨，刘备一介武夫，何人能及将军这文武双全啊？”
“哈哈哈！”曹操大笑，说道：“聊发轻狂，歌以咏志而已。当不得如此盛赞。”但看他脸上毫不含蓄的笑容，便能知晓，他对自己这番赋诗，也是颇以为傲。
赋诗之后，曹操也回到席旁，沽酒一杯，然后敬向任峻，说道：“伯达今岁在许县屯田，仅一县之地便岁入百万石！使我军国富饶，再无后顾之忧，当浮一大白啊！”
任峻举杯，笑着说道：“峻亦只是略尽绵薄之力尔，能有此盛况，全赖将军仁义，诸同僚戮力同心。”
“哈哈，善！善！那我等共饮此杯。”
丰收就是诸夏骨子里最大的喜悦，所有人都喜笑颜开，举杯共饮。
一杯热酒下肚，众人只感觉身体更加火热，精神亢奋。
建武将军夏侯惇乃说道：“明公，如今虽是大雪，但我等整顿军队，挑选锐卒，从未停过，又粮草富足，当及时扩张势力，开疆拓土啊！”
建武将军！没错，夏侯惇如今的官职与孙策等同。
他在曹营内的官位也是独一层级的，只在右将军曹操之下。他就属于那种典型的宗族大将，打仗没赢过，升官没停过。哪怕去年跟吕布交战，他被吕布派来诈降的刺客在他自己的军营内给俘虏了，也没耽误曹操今年一升到右将军就给他高升了官职。
夏侯惇说完，典军校尉夏侯渊亦果断开口，说道：“不错，我等兵强马壮，正当及时作为！应该趁刘表与孙策争锋之际，及时进攻荆州，以报年初之仇！”
说到了孙策，曹操亦颇为意动，看向他最亲信的谋士郭嘉，问道：“刘表、孙策争锋，奉孝以为结果会如何？”
郭嘉凝重的摇了摇头，说道：“难！难！难啊！”
“哦？”曹操惊奇，问道：“以奉孝之才识超群，亦难断胜败？”
郭嘉并非是曹营中官职最高的谋士，但他却绝对是跟曹操关系最亲密的谋士。
所以这种仅有亲信大将和核心成员的会议上，郭嘉才能坐在一旁，一同参与机要。
历史上郭嘉谥号为贞侯，他是唯有的以府吏身份获得贞侯谥号的谋士，其他获得贞侯谥号的那都是桓阶、孙资、徐宣这种柱石之臣，往往担任尚书令。
郭嘉不死，卧龙不出。这句谣传，使得无数人对郭嘉的英年早逝充满了遗憾。
但郭嘉就算不死，按其他人的路径来看，他也不可能跟诸葛丞相有交锋的可能。诸葛丞相走的是实务官员的路径，就算不统军，也负责一项具体的政务，走的是外臣三公九卿路线。
而郭嘉明显不负责任何政务，就只担任谋臣、府吏，假设他活到了曹魏建国，他这种路线，一直没有过军政经验也不可能去担任太守或者将军，最大的可能就是从府吏变成了尚书郎或者尚书令。三公的位置都不一定能坐上去，更不可能领兵跟诸葛丞相交战。就像没人会以为孙资这种从未领过兵的侍臣，能够领兵挡住诸葛丞相的大军。
一直作为府吏的好处就是，郭嘉对曹操极为了解，他的每句话都能说到曹操心坎上去，是曹操最想听的话。
郭嘉叹了一声，说道：“此战结果不难断定，刘表一介儒人也，不习军事，坐守荆州，尚未必能够守住城池。如今主动进攻江东，如何能够打赢骁勇善战的孙策？”
曹操眼眸一动：“哦？那奉孝刚才感叹为何啊？”
郭嘉叹息的摇头，说道：“难在孙策之人啊。其人属实是难以看清！其疏忽崛起，坐断东南，麾下铁甲数万，视之的确不愧是江东猛虎孙坚之后。然……”
曹操一直认可的颔首，联盟讨董之时，他见过孙坚，的确是猛虎一般的诸侯。时盟军心不齐，皆籍籍不肯向前，唯孙坚一人，与董卓激战不断，不仅连战连胜，更高歌猛进，一路收复雒阳，找回传国玉玺。若非袁绍派人袭其后，孙坚被迫撤军回援，怕是他还会继续打向长安。
而观孙策用兵，可谓是深得孙坚之精髓，自创军建业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转战东南，横扫诸侯。
如此锐利之锋芒，即便一向以兵法而自矜的曹操亦颇为赞叹，只感觉难与之争锋。
所以郭嘉所言是深合曹操之观念，立即关切的问道：“然则为何啊？”
郭嘉放下酒杯，凝重的说道：“然我素以为凭骁勇而胜战者，必骄于勇力，残于暴民，一如吕布、孙坚，皆轻狡残暴，傲人轻慢，必有祸殃。但观孙策却绝非如此，其入江东竟军纪严明，与民秋毫无犯，以弱冠之龄，孤童弱子，奋一旅孤军，不奄旬而据有江东，其智勇谟断，实绝人远矣。又深得民心，人皆悦之！江东基业之稳固，已然定矣。”
“更兼之，其人壮勇术略已过其父，而文治更有冠世之才！其知人善用，士民见者，即乐为尽心效死。用张昭、朱治等人治江东，江东河清海晏，民安其业，稻谷丰登。实乃王霸之基业啊。其有雄天下之志，将来必为明公之大敌。”
曹操激动得放下酒杯，郭嘉一字一句，可谓是尽述他曹操胸臆啊！曹操立即说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孤至今闻此言，亦震撼于其胸怀抱负！如此英才，神武之资，莫非天授？”
听闻曹操跟郭嘉起来孙策，堂内诸文武皆各有所感，如今得孙策起于东南，虎步淮右，可再非是局限于一隅之地的诸侯，其声名已经传到了中原甚至河北。
而且文武之名，皆闻达于诸侯。
夏侯渊赞叹道：“我闻其人在淮浦大败吕布，打的吕布之身而走，狼狈不已，真不愧是将门虎子。”
曹仁亦惊叹的点头，说道：“吕布先后败于孙坚、孙策父子，可见江东虎狼之师，剽悍之气未改啊。若其兵锋进入中原，恐再现当年，淮泗猛将，所向披靡之态势。”
任峻则更注重孙策之文治，说道：“我闻其人治江东，巡土田之宜，尽凿溉之利，乃使吴郡粳稻丰积，公仓私廪皆丰实。尽得豪杰百姓拥护，得全郡之心。有如此之基业，江东则尽为其有也，不可撼动。”
曹操叹道：“如此豪杰，文武天资，实可谓当世之英雄！见其势，孤知文若之言，诚不欺我啊。凡建大业者，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昔高祖保关中，光武据河内，皆进足以胜敌，退足以坚守，故虽有困败而终济大业。孙策据有江东，其势已成，将来纵有困败，亦必能卷土重来。孤当效仿此势！”
曹操能成就大业，也不是没有原因的。除了他的能征善战，他强大的学习能力，和虚心纳谏，也是其中关键。
屋内的大将典韦比较现实，说道：“孙策位号不过一太守，所有郡国不过吴郡、丹阳、会稽、豫章四郡，江南无英雄，使一竖子逞威而已！”
这一点倒也是非常符合中原人一向的看法，江南荒蛮之地，文化荒瘠，豪杰少见。
孙策以四郡之地起兵，纵占稳了江东三郡，亦不过三郡之诸侯，如何能比雄跨北方中原腹地，拥两州十郡的强大诸侯？
曹操闻言，亦赞道：“君之大志气节，的确激励人心。我等横跨州郡，拥众百万，又粮草富足，此时更宜锐意进取，图谋四方。”
话毕，曹操看向郭嘉，问道：“以奉孝之谋划，我等整顿军队，精选锐卒之后，应进攻何处？”
此时曹操也可谓是春风得意，自从采纳荀彧和毛玠建议后，他上表天子，以尊朝廷。
形势是前所未有的好！
内部，他以赫赫军威，将整个兖州、豫州的反对势力一扫而空！
在其声威之下，没有任何人敢反对他半句。所有的世家大族，地方豪强，都瑟瑟发抖，完全不敢侧目直视其威严。
兖州、豫州的统治之牢固，甚至可以说冠绝天下。
而在外部，西面的天子重整朝廷威信，正在全力西顾，平定西凉军余部，对东方没有任何威胁。
东方的吕布被江东打的大败，正在被刘备猛攻，自守尚且不足，完全没有余力威胁兖州。
北面的袁绍则是盟友，且正在全力征伐幽州，欲剿平公孙瓒，一统河朔。
现在兖州之敌只剩下了西南的刘表和东南的袁术。
所以郭嘉说道：“我以为夏侯校尉所言便深合当下形势。明公强敌只有刘表、袁术，然袁术当初被明公大败，奔逃六百余里，惶惶不可终日，必不敢北犯。故而我等如今有余力，正应猛攻荆州，既击破强敌，又为将士们解胸中怨愤，报年初其趁机攻伐我等之仇。”
“进攻荆州？”曹操神情一动，问道：“奉孝意指南阳？”
郭嘉重重点头，说道：“建忠将军张绣并非能够稳固一方之诸侯，其部下皆西凉兵，在南阳并不得人心。以明公之神武，亲提大军而攻之，必可一战摧敌，尽收南阳之众！南阳士众两百余万，虽经离乱，可即便十室九空亦有二十余万众。”
“若明公能收二十万士民为根本，降张绣所部万余西凉军，则军势必然大振！”
曹操彻底意动，南阳有多少人口，他不太在意，现在的诸侯都是竭泽而渔，只要能养活军队，并不在意百姓的死活。
所以若能增加一万西凉精兵，那他的势力必然更加强盛！
而且刘表正全力进攻豫章，精力被江东所拖住。
此时进攻张绣，其内无良谋，外无强援，必势力崩溃！
曹操叹息一声，说道：“如今大雪封路，待明年春耕之际出兵，攻袭荆州，恐怕正好是为孙策解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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