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长公主府 最要紧的人_世子妃养成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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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长公主府 最要紧的人

  宁竹衣几句话,就让永荣长公主锐利的目光转到了段小燕身上。

  这目光如此冷厉,让段小燕不由打了个哆嗦,原本就苍白的面色,更显得难看了。

  “殿下,您……您不要听这丫头胡说八道,”段小燕强自镇定,辩解道:“三公子怎么可能记得我这样的小人物?若非有殿下提携,我根本见不到三公子的面!”

  这段小燕原本是小小知县之女,外祖家在京城。她身子不好,常年抱病,便回了京城调养身体。阴差阳错之下,她得了永荣长公主的青眼,便成了长公主的马前卒。

  长公主爱慕周家三公子,她便左右周旋,为长公主铲除情敌。那些普通的花花草草,长公主不放在眼里。但这宁竹衣美貌,又出身宁氏一族,在中郎将的迁府宴会上,与周三公子谈笑风生,不得不防。于是,段小燕才主动领着长公主找上了门。

  可谁知这宁竹衣竟然是个不识好歹的,竟然反倒栽赃起她来了!

  段小燕承受着长公主冷锐的视线,紧张得心脏咚咚乱跳。

  只听永荣长公主则冷笑一声,说:“三公子风流倜傥,你不动心,才是奇怪的。你跟着我也久了,我早该猜到你的异心。”

  段小燕的嘴唇一颤,结巴道:“殿下,绝,绝无此事呀……这不过是……是这宁竹衣想要……祸水东引!”

  长公主眯了眯眼,道:“我当然知道,她是想为自己开脱,这才供出了你来。所以,这宁氏的臭丫头——”长公主扫一眼一旁正看戏的宁竹衣,冷哼道:“我也不会放过。来人!把她捉起来,带回府中!”

  长公主一声令下,侍卫们立刻又动了起来。

  原本正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宁竹衣有些傻眼了。

  怎么回事?说来说去,长公主还是要捉她啊?

  她愣神片刻的功夫里,两个侍卫就已经挨近了她,伸手来扣她的手腕。

  宁竹衣立刻闪身躲开:“长公主,哪有这样动私刑的道理?这要是传出去了,岂不是坏了长公主的名声?”

  长公主冷笑一声,说:“皇兄不会怪责我的。你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宁竹衣嚷道:“长公主,这事儿有理没理,您自己清楚。您要是非要动手,那我也不客气了!”

  长公主要关她,那便是不经审问便动用私刑。这事儿若稍严重点,便可以问罪。法典之上,明明白白地如此写着。

  她可不想就这么白白被长公主捉了去!

  “你竟敢违抗我?”听了宁竹衣的话,永荣长公主露出气急败坏之色:“你们几个,把这臭丫头给我拿下!有本公主在这里,谁敢问罪?”

  有她命令在,几个侍卫便将宁竹衣团团围住了,又伸手来扣她的手臂。

  “捉住这丫头!”

  “带回长公主府!”

  侍卫们身形高大,围在一起,如一堵墙似的。宁竹衣身旁的山楂,被这阵仗吓得有些发傻,双脚不由往后缩去:“小姐,这……咱们……怎么办呀……”

  下一瞬,她身旁便传来了“咚”的一声响。

  只见宁竹衣双脚后撤,低蹲马步,两手握拳,摆出一个向前使力的姿势,面上神色无比凝肃,仿佛正在参加什么比武大会。

  而她对头的那个侍卫呢,则捂着眼睛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好几步,险些直接摔倒在地。

  等他站稳了,松开了捂着眼睛的手,周围的侍卫立刻倒抽一口凉气——他的眼睛,竟然被锤出了一圈重重的青红之色!

  宁竹衣深呼一口气,将身体扎得更结实了,郑重道:“你们可想好了,我和一般的姑娘不一样。要捉我,也要凭本事。”

  她的话威风凛凛的,颇有女侠风采。几个侍卫一时被震住了,不由将求助的目光望回了自家主子。尤其是那个眼睛上挨了一拳的,可怜巴巴道:“长公主殿下,我看这宁家小姐,不大好招惹呀。要不然,还是算……算了?”

  一听此话,长公主的气性立刻上来了。她冷笑道:“不好招惹?本公主面前,她算得了什么?我今天就是要将她带回府邸,关起来饿上三天三夜。你们几个若办不到,就代替她关禁闭吧!”

  闻言,几个侍卫立刻露出苦色,然后重新向宁竹衣聚拢来:“宁家姑娘,你还是乖乖听话吧!”

  宁竹衣自然不肯:“做梦!”

  说完,她拔腿就跑,速度飞快,像一只偷了米的小老鼠似的。

  “捉住她!”几个侍卫立刻抬脚追了上去。

  于是,一场混战便这么发生了。

  狭窄的小巷里,响起了一串凌乱的脚步声和惊呼声,间或夹杂着杂物倒地的声响。宁竹衣提了裙摆,一路向人多的地方跑去,时不时停下脚步来,朝后头的追兵狠狠踹上两脚。

  “捉住那臭丫头!要不然,咱们几个就要被关禁闭了!”几个侍卫一路跑,一路咋咋呼呼地喊,“站住!给我站住!”

  “傻子才停下来呢……”宁竹衣蹿得飞快,呼呼地喘着气,脚步不停。她体力好,一气儿就冲出了三条巷子,还险些带翻了巷子边的烧饼摊子。

  她一边跑,还一边不忘摘下自己的钱囊,将铜钱随手塞到摊贩的手里,气喘吁吁道:“去,去军营找…豫王世子……就说……说他最要紧的人被长公主捉了!”

  只见宁竹衣在前头跑,侍卫在后面追。一行人风一般卷过巷子,惊得摊位上的活鸡扑翅咕咕直叫,店家门口圈着的大黄狗也发出汪汪叫声。

  终于,在一条巷子口,宁竹衣被这群侍卫堵住了。她力气大,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儿有的是八只握刀的手。一阵混战之后,她还是败下阵来,垂头丧气地被公主府的侍卫给捆住了手。

  “进去吧!就在这儿老实挨饿!”

  宁竹衣被人推着、搡着,跌跌撞撞地进了一间屋子。还没来得及问一句“这是哪”,屋门便吱呀一声合上了,也隔绝了唯一一点光源。

  四下的窗户都是封住的,因此屋内光线昏暗。借着一点点从窗缝里照进来的天光,宁竹衣勉强认出这里约莫是公主府储放杂物的地方。

  长公主妒恨她与周景昂说话,押着她回了公主府。方才她在进门时瞟过一眼,发现这公主府邸奢华无比,直比琼瑶仙宫。没想到,里头还有这么破旧的地方。

  屋子有股淡淡的霉潮味,刺激得她喉咙发痒。她咳了咳,她手在鼻子前头挥了挥,目光掠过结了蜘蛛网的墙角,还有堆得到处都是的箱笼,心底一阵烦恼。

  她不爱招惹麻烦,结果麻烦反倒找上了她,真是倒霉。

  山楂也被关在外头了。也不知道那些个她塞了铜钱的摊贩,有没有去找李贺辰?若是有李贺辰想办法,她兴许便能从这麻烦里解放出来了。

  对了,她托那些摊贩给李贺辰带口信,只说“你最要紧的人被抓了”,而不说“宁竹衣被抓了”。她可是深思熟虑过,才选择这么说的。

  一来嘛,“最要紧的人”,定然能叫李贺辰紧张。而来那些摊贩万一记不住她的名字,那可怎么办?还是“最要紧的人”朗朗上口,一下子就能说出来。

  地上到处都是灰,她掏出手帕,擦了擦一个相对干净的小木箱子,然后垫着手帕坐了下来。

  这儿只有她一个人,她盯着那墙角的蜘蛛网,不由开始发起了呆。

  也不知道长公主是不是真的想关她这么久?她这般跋扈,也不怕落人口舌?

  就在这时,宁竹衣的脑中忽然掠过了什么——那是《扶摇弃妃》残存的故事段落。先前想不起来的,现在就像是拂开了云雾似的,一股脑儿都记起来了。

  在《弃妃》这个故事里,长公主也如现在一般痴心地爱慕着周景昂。周景昂的正妻李燕婉是个良善之人,至多做出当着大家的面斥责苏玉鬟的行为;但长公主可就不一样了,她对苏玉鬟的态度,那叫一个狠毒,私刑、鞭打、拷问……怎么痛苦怎么来。

  当然,这位长公主的结局自然也不怎么好,被她的皇帝兄长直接嫁到塞外和亲去了,再无音讯。

  梦中的长公主,与宁竹衣一样是个没什么文采的人。她辛辛苦苦地憋了一首诗,想要向周景昂表达爱慕之情。眼下,那首诗应当还没送出去。

  她正在努力回忆着梦中的情节,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旋即,长公主与段小燕的影子,便齐齐映上了纸门。

  “长公主殿下,您信我,宁竹衣所言之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段小燕的嗓音有些急切。“我从不曾与三公子多言,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您呀……”看起来,是长公主疑心段小燕有异心,想背着她勾搭她的心上人。

  宁竹衣一听,心底立刻有了气劲儿。

  这个段小燕,胡说八道污蔑人。她害得她被关在这里,眼下还想抽身离去,高高挂起?真是做梦!

  宁竹衣清了清嗓子,冲门外道:“长公主,这位段家七小姐才华横溢,文采了得。周三公子会青睐她,那也是人之常情呀!‘愿君直如春秋月,四时唯照我心间’,这样好的诗,旁人可写不出来!”

  她的话一出,屋外便有了瞬时的寂静。那寂静的氛围有些冷,寒意穿过窗纸,一直透到屋子里来。

  屋内的宁竹衣眯了眯眼,心底有很淡的幸灾乐祸之意。

  “愿君直如春秋月,四时唯照我心间”,乃是永荣长公主所作之诗。

  在《弃妃》的故事里,长公主将这诗偷偷摸摸递给了周景昂,谁料周景昂竟将这首诗当笑话一般讲出来,闹得满京城都传起了长公主的闲言碎语。

  不过,眼下这时候嘛,这首诗还在长公主的案头待着,尚未递出去呢。长公主为了推敲用词,曾反复请教段小燕该用哪个字为好。而段小燕呢,为了迎合长公主,则将这首诗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声,拉回了宁竹衣的思绪。旋即,长公主尖锐得可怕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段小燕!你竟敢……你竟敢将我所作之诗窃了去,向三公子邀宠!”

  段小燕没有说话。想来,她已经吓傻了。

  “真是……真是好大的胆子……”长公主气得声音发抖:“我这般信任你,你却如此对待我……段小燕,你可真有本事呀!”

  过了许久,段小燕的嗓音才终于羸弱响起:“不,我,我没有……”

  “除了你,还有谁见过这首诗?只有你!”长公主的声音愈发尖厉了。

  嘎吱一声响,屋门被重重打开。只见段小燕在几个侍卫的推搡下,不甘不愿、满面惑意地跌了进来,一屁股摔在地上,扬起了一阵烟尘。

  “殿下,我——不是我!”段小燕扭过头,还想为自己辩驳两句。可她所望见的,却是长公主冷若寒冰的脸。

  接着,门便狠狠地合上了。

  段小燕身子不好,这儿又阴冷。门一合上,她就立刻开始咳嗽。

  “段七小姐,别咳了。这儿可没水给你润嗓子。”宁竹衣坐在箱笼上,翘着脚,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段小燕闻言,抬头露出了恨恨之色,道:“宁竹衣,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编造谎言,颠倒黑白,加害于我?”

  宁竹衣嘁了一声,道:“这话当我问你才是!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在长公主面前编造谎言,颠倒黑白,加害于我?”

  段小燕张了张口,气势弱了些:“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你那叫哪门子的实话实说啊?”宁竹衣很没小姐样子,翻了个白眼,嚷道:“那周景昂摆明了是个花花公子,我放着那么多的好男儿不要,往他身边凑什么热闹?我又不是什么苍蝇蚊虫!”

  见宁竹衣说得这么肯定,段小燕的目光不由闪烁起来。

  难道,当真是她看走了眼?

  宁竹衣对周三公子,并无那等意思?

  当真是因为周三公子叫错了燕婉小姐的名字,她才生气不止,上前阻拦?

  想到这里,段小燕心底忽而轻轻一动。

  她攥紧了手,犹豫地问道:“宁竹衣,你说……三公子误将燕婉小姐认做了我,还喊我‘燕儿’,此事……当真吗?”

  说罢了,她的眼底便涌现出一阵光亮,仿佛正期待着什么似的。

  宁竹衣冷笑一声,说:“当然是假的,骗你的。三公子提都没提你呢。谁让你胡说八道要害我的?那我也只能礼尚往来了。”

  江湖道义如此,决不可以德报怨呀!

  段小燕的脸色瞬间垮了下去,眼底满是失望之色。

  她恼火地咬了咬牙,道:“你是从哪里知道长公主那两句诗的?”

  宁竹衣心道:梦里啊!

  但在明面上,她却晃了晃脚,做出一个嚣张的表情,嘟囔道:“你求我啊!你要是求的我高兴了,我就告诉你呗。”

  段小燕面色一凝,人恨恨地侧过了头,低声道:“这辈子都不可能!”

  她背过身去,不再和宁竹衣讲话,屋子里又安静下来。

  宁竹衣从箱子上跳下来,这边走走,那边敲敲,想要寻一个能出去的地方。但转悠了半天,却只发现这间屋子锁得严实,完全没有出去的路,她只好重新回到箱子上,托着下巴坐了下来。

  天色好像有些迟了,她的肚子都饿了。

  早知道,她就偷偷扒两口王妃娘娘给李贺辰准备的饭菜了。那饭盒里头的鸭脯汤多香呀……

  对了,先时李贺辰不是答应过她,要给她找个擅长洵南口味饭菜的厨子来吗?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去找?等找到人了,她就要吃蜜卤猪腿,酱板牙,小炒蒜丝,三金卷……

  一串串美食在宁竹衣的脑袋里飞来飞去,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可偏偏这里既没有吃的,也没有水,她只能丧气地挨饿。

  饿到后头,她受不了了,索性把两个箱子拼起来,人躺在上头小眠,这样才不再记挂着腹中空空的事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开锁之声。这开锁的响动于现在的宁竹衣而言,简直如天籁之音。她立刻精神了,人从箱笼上跃下,三两步走到门口,嚷道:“公主府的侍卫大哥,是不是要给我们送饭了?”

  门开了,外头天光大照,一道白色的飘逸身影,如仙人一般显露于她的眼前。

  一阵微暖的风吹来,这门前人斗笠上垂落的白纱飘飘而舞,依稀如王母座前的水雾。

  宁竹衣盯着这人,露出了讶异之色:“一剑破天……大侠?”

  她没看错。

  面前这个给她开了门的人,不是什么公主府的侍卫,而是曾救过她两次的一剑破天大侠。

  “大侠,你又来救我了啊!”宁竹衣露出惊喜之意。

  “公主府侍卫太多,事不宜迟,我们走吧。”只见大侠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她跨出了这小库房的门槛。

  “好,好……”宁竹衣不由露出了一个笑容。

  外头新鲜的风吹来,刹那间便拂散了闷在鼻子前的霉味儿。宁竹衣用力地呼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像是重新活了一遭。

  “大侠,谢谢你啊!”她压低嗓音,感激无比:“我们快逃吧!免得被长公主她发现了!”

  一剑破天大侠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指了指背后,问:“她呢?”

  宁竹衣扭头,便看到段小燕正扶着门框往外走。

  “你出来做什么?”宁竹衣看见她,便气不打一处来。她伸手,轻轻一推,就把段小燕给按回了小库房里,“你就在里边好好待着吧!我家大侠救的是我,可不是你!”

  说完,她便把门原模原样地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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