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10 和同班同学老爸的修罗场_我女友与青梅竹马的惨烈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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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10 和同班同学老爸的修罗场

  最上父亲的医院,距离我家两个车站。

  他的专业是整形外科,致力于复健医学,对于治疗交通事故或运动造成的伤害广受好评。在重建整形的领域是市内名声第一的医院。

  不过事实上,他是个没办法把千和的身体治好的庸医。

  我按照最上指定的,在中午十二点整到医院。

  因为星期日是休诊日,挂号处和等候室的灯都关了。

  只有复健室今天还开着,有时还会传来笑声。这里的宗旨似乎是「如果不开心就不是复健」,这也是医院受到好评的理由——我曾听千和这么说过。

  因为千和本来被说或许不能再走路,但半年就康复了,所以应该有一定的效果吧。

  不过,仍然不行。

  这种程度,还是不行。

  「呀啊呀啊呀啊呀啊呀啊呀啊呀啊呀啊呀啊呀啊!让你久等让你久等了!」

  穿白衣的男子来了,他高涨的情绪非比寻常。

  他的胡子乱莲蓬,而且是爆炸头的独特打扮。

  如果他没穿白衣,这无疑就是雷鬼音乐舞者的风貌,然而这个人就是最上夕罗的父亲,最上谕吉。

  我来探望千和的时候,只有从远处看过他,像这样和他交谈是第一次。

  「你就是季堂锐太同学?请多指教请多指教!」

  「啊,是,请多指教。」

  他的手就像木匠一样厚实,拍拍我的肩膀。总觉得他跟我想像的样子不一样。

  「好了好了来这边!过来过来!」

  每句语尾都有「!」的感觉实在无比啰嗦。最上会文静又悠然自得的样子,是因为这个的反作用吗?

  医生带我去了一间狭窄又昏暗的房间,里面整齐摆着各式各样的医疗器具,消毒水的气味很刺鼻。

  进去的时候,我看到牌子上写着「手术准备室」。

  「那个——要在这里谈吗?」

  医生仍背对着我,他戴上帽子与口罩,也戴起手套。

  那些是手术时要穿戴的东西。

  爆炸头从帽子满出来的样子有点好笑。

  「你说谈?」

  然后当他回过头时——爆炸头医生的眼睛充满血丝。

  「谁跟你说要谈事情的?」

  「咦?不,因为夕罗同学跟我说……」

  「你说夕罗同学——————————!?」

  他大声到窗户好像会破掉。

  「你这小子!谁允许你叫mysweetestangel的名字了!?你这个小色鬼!你到现在跟小夕罗说过几次话了?和小夕罗对上视线几次了?和小夕罗呼吸过几次同样的空气了?快说!你做过几次我就切碎你的身体几次!」

  「……」

  我想着这是怎样的性格啊……

  对了,是痴爱子女的性格吧。

  「请、请冷静下来爸爸!」

  「爸——————————————————爸——————————————————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对,是医、医生!」

  「很好,可以这样叫。然后呢?你想从哪里被切碎?」

  「你别误会了!我对最上什么想法都没有!」

  「竟然对我那么可爱的女儿什么想法都没有,你在打什么主意啊啊啊!」

  呜哇超麻烦的——

  本来我以为多亏真凉和小爱我已经习惯麻烦的家伙了,但是遇到别人的父母却又是其他次元的难对付。

  「我是春咲千和的青梅竹马啦!」

  「春咲千和……喔喔,那个千和同学吗?」

  理性的光芒蕴藏在他充血的眼睛里。

  看来他总算恢复冷静了。

  「千和同学实在很积极地做复健呢。正因为她很年轻,恢复得也很快。嗯嗯,你是千和同学的青梅竹马啊。那——你到底想问我什么事呢?」

  我安心地松了口气,看来总算回到正题了。

  我坐在圆凳上,与医生面对面。

  「其实,我想成为医生。想成为跟医生你一样的整形外科医生。」

  「嗯。这点我也听夕罗说过了。」

  「我之所以想成为医生,是想医治千和的身体。」

  医生一脸诧异:

  「千和同学应该已经完全好了,她的痊愈能力好得令人吃惊啊。当然,今后也要持续观察追踪和照护才行。」

  「但是那不算『痊愈』吧?」

  「不对日常生活造成障碍,也没听说她会疼痛。她的恢复状况已经推翻了当初的诊断,远超出我们的预期了。我认为这已经可以算是痊愈了。」

  「那么,为什么她不能练剑道呢?」

  明明没有那个意思,这句话却不由得充满怒气。

  医生露出「我知道了」的表情:

  「你想说的也就是:只要一切没和发生事故前一样,不是恢复原状,就不算痊愈——对吧?」

  「是的。」

  「因为我办不到这点,所以你很生气。」

  「……是的,所以我打算代替你完成。」

  医生脱下帽子,好像在搅拌爆炸头一样搔头。

  「你这是戳到我的痛处了啊。」

  「……」

  我们两人间流转了一阵沉默。

  「既然你说到这地步了,要不要试着劝一下千和同学呢?劝她重回剑道社。」

  我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虽然剑道对腰的影响的确是不安要素,但运动就免不了受伤,只考虑后遗症的风险也并不公平。如果千和同学自己决定『要做』的话,我也一定会当她的后盾不是吗?」

  「不,但是……」

  我很混乱,没办法好好说话。

  这是什么意思?这个人在说什么啊?

  毕竟,千和现在并没练剑道不是吗?

  她不是没恢复原状吗!

  「但是,医生禁止她了吧?是你跟千和说要她放弃的吧!?」

  「当然。」

  医生郑重地点头。

  「从医生的立场来看,只要有少许恶化的可能性,就不想告诉病患『没问题』。先不讨论攸关生活的职业人士,她从事的只是学生的社团活动,我才会劝她放弃剑道。」

  「那还是不行不是吗!」

  可是,医生大幅摇头:

  「做最终判断的人是千和同学。她在高中没有加入剑道社,是她自己的选择。身为主治医生,我已经确实确认过她的志向。」

  我不知不觉汗流浃背了。

  喉咙渴到快干了。

  声音发抖。

  「千和,跟医生说了什么?」

  「她说,比起过去,未来更重要。」

  总觉得医生的眼神正飘向远方。

  「因为无论做什么,我都不能回到国中三年级的夏季大赛了。既然如此,我想珍惜未来——她出院的时候,笑着这么说。」

  「……千和。」

  医生这么一说,的确没错。

  那家伙,曾经哭诉过不能练剑道很痛苦吗?

  曾经说过想回到那个夏天以前吗?

  ——没有,一次也没有。

  不但没有,千和不是说得很明白吗?

  那天晚上,第一次做了汉堡排,两人一起吃的那个晚上。

  『我上了高中以后,要找到比剑道更有趣的事。』

  『我要找到比挥竹剑更能忘我入迷、愉快的事!』

  太令人惊讶了……

  那并不是逞强,原来真的是真心话啊。

  「我来说明刚才那句『戳到我痛处』的意思吧。」

  医生对低着头的我说道。

  「所谓医生啊,是一种绝对会『战败』的职业。我诊察过许多患者,有时就会想这样大叫:『要是早点来让我看病的话』、『在变成这样之前,可以采取的对策要多少都有』。可是,即使说了也没有用。毕竟在症状出现了以后、受伤了以后,才会请医生治病。所谓的『战败』,就是指这个意思。毕竟要让一切都恢复原状,只有神才办得到。」

  我一直误会了。

  我一直想让一切恢复原状,一直想做到这点。

  不过——这种事是办不到的。

  无论是拿到全年级第一,还是去医学部,都办不到。

  因为打从一开始,千和自己本身就不期望了。

  「……非常、对不起。」

  我慢吞吞地站起来,向医生低头鞠躬。

  我要对一直以来判断错误的愤怒而道歉。

  「如果你有一天已经有了打败仗的心理准备,就来我这里吧,我会以同志的身分欢迎你。」

  医生的声音强而有力,又很温柔。

  这点却令我难过。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什么,一直努力到今天——

  ◆

  即使在回程的电车上,医生的话仍然在我的脑袋里转来转去。

  因为是假日的下午,车里有很多携家带眷的人以及情侣。特别是情侣,不在乎自己在公共场所,还忘

  (继续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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